第(2/3)頁 崔氏作為大靖九大世族之一,其底蘊之深厚豈是尋常,倘若晉王府敢貿(mào)然割肉,其必然不會束手就擒。 王老太君冷嗤:“你是在說笑么?” 屋內(nèi)炊煙裊裊,升入房梁后,侵入淡黃明瓦之外,循著縫隙,飄散在空中。 躬身彎腰蹲在板凳上的老人不言不語,宋翮額上似有細汗,下意識擦了擦。 屋內(nèi)氣氛微凝,老人撥弄一番炭火后,眼皮聳拉,緩緩言道:“崔氏畢竟是大族,不可妄動。” 他抬眼看向宋翮,見對方身子一矮后,老人輕笑道:“何況抄家滅族這種大事,理應上報刑部、大理寺,由圣人裁決,我等尋常百姓豈可動用私刑?還是再想一個法子吧。” 宋翮心中微苦,居然又把這麻煩踢給他了,小心看了看老人后,他小聲地言道:“對于九大世族而言,金錢、人命都不值錢,他們也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便是面子與里子。” “這次太子殿下殺了崔氏一位嫡傳子嗣,恐會惹惱他們,說不定便會在殿下北上途中埋下殺手,等著殿下。” 他語氣一頓,眼神莫名,無奈道:“何況還因此死了一位真人,所以據(jù)微臣推測,這次崔氏怕是會大動干戈。” 王老太君垂簾,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夏侯淳,蒼邁眼神稍顯銳利,昨日那場斗法傳遍全城,她自然也從頭看到尾,倘若說夏侯淳以清丹境游斗真人還只是讓她震動的話,那么請動佛門除掉一位真人便足以讓她震撼了。 此子,恐將成氣候。 她瞥了一眼宋翮后,目光一閃后,輕咳一聲。 爐盆旁老人抬頭,笑著道:“王妹子有話不妨直說。” 王老太君當即斂眉,道聲不敢后,稍加斟酌后,輕聲道:“崔家那位小子老身算是看著長大的,掌族二十年,少有差錯,手腕能力在同輩之中也算翹楚,雖說這些年跟著蕭相做了不少糊涂事,可對大靖而言,不算有功,也算無過。” 她垂簾,誠懇言道:“冕下既是局外人,理當遠遁世外,這些凡塵俗事切勿沾染過深啊。” 宋翮變色,低聲道:“你在亂說什么?” 爐盆般老人笑了笑,轉頭看向夏侯淳:“你以為該當如何?” 夏侯淳蹲在身側,聞言連忙起身,垂手而立,恭謹言道:“回大爺爺,這一切禍患皆是孫兒惹出,自當由孫兒解決。” 老人欣慰地點了點頭,贊賞道:“我夏侯氏族男兒,若連殺個人都要瞻前顧后,那你這個太子之位也算做到頭了。” 宋翮身子一顫,垂頭不言。 王老太君眼神微沉,正欲反駁,怎料左側衣衫突然被拉了一下。 她冷冷地瞥了一眼宋翮,心中冷哼,轉過頭來深深地看了眼夏侯淳后,便不再多言。 老人置若罔聞,用銅鉗敲了敲爐盆。 吱呀一聲,夏侯融應聲而入,朝著老人躬身聽訓。 老人抬眼,一臉慈祥,語聲溫和,輕聲道:“太子安危關系國家社稷,不容有失。” 晉王沉默少許后,垂聲道:“敢問父王之意是?” 老人沒有回答,將火鉗遞給夏侯淳,含笑問道:“當年你祖父帶著我們造反時,同樣選在寒冬臘月,你可知這是為何?” 夏侯淳聞言一怔,下意識看了一眼躬身的新晉王后,硬著頭皮言道:“孫兒不知。” 老人敲了敲夏侯淳前額,笑道:“聽聞你自幼內(nèi)秀,豈會不知其中深意?” 他徐徐踱步,行至窗前,背著手凝視外間漸漸晴朗碧空,頗有‘云霽天清’之意,老人目光渾濁,語氣淡漠道:“因為我幽燕大軍常年身居北境苦寒之地,能耐寒,可抗凍,即便是秋冬時節(jié),戰(zhàn)力仍然不減。 而前燕大軍承平多年,外衰內(nèi)腐,戰(zhàn)力較之當年早已十不存一,再加上前燕內(nèi)部職權混亂,兵不知將不知兵,可謂是上下離心、內(nèi)外混亂,彼消我漲之下,我大靖軍隊戰(zhàn)力自然勝其一籌。” 夏侯淳頓伏,“原來如此,孫兒明白了。” 老人轉身,笑著指了指那爐正在燃燒的炭薪,笑道:“另外,在攻伐前燕太安城時,發(fā)生了一件趣事,當年你祖父決定起兵時,缺乏娘草軍餉,便找博陵崔氏要了三萬石,豈料對方睜著眼睛說瞎說,告訴你祖父,竟說沒有,把他氣得差點先把拿崔氏祭旗。” 夏侯淳眼睛一亮:“那最后,動手了么?” 老人搖頭:“他怕節(jié)外生枝,也怕打草驚蛇,便暫時放過了崔氏。” 他目光淡漠,冷哂道:“不過事后老爺子攻克太安后,他們立馬屁顛兒屁顛兒的送了十萬石糧,說是犒勞義師,老爺子便揭過這茬,既往不咎了。” 老人微微瞇眼,莫名地輕笑了一聲,“不過據(jù)我所知,這次云霄南下,背后便有他們崔氏的影子。” 屋內(nèi)炭火一晃,飄搖不定。 宋翮雙腿一顫,崔氏與云霄有勾結?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