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男人似有所感,忽然收住千萬條狂猛劍意,直直下墜,似鷹隼一般的狹長眼眸掠過眾人,鎖定了穿著一襲黑袍的林淡。 “為何不與我練劍?”他的語氣十分冰冷。 林淡每天都會在晨曦初綻之前在崖邊與男人練劍,從未遲到,從未缺席,但這一次,男人等了她足足三天,她卻連一個口信都沒有。男人脫掉被汗水打濕的外袍,露出一大片強壯的胸膛。他身量很高,比旁人多出一個頭都不止,體魄非常強健,五官俊美逼人,氣質(zhì)冷峻鋒銳,是這南華大陸最具潛質(zhì)的修者,不知引得多少女修為他失了魂,折了腰。 他走過之處,眾弟子連忙退避,然后轉(zhuǎn)身跑了,只因他們受不了他不小心流瀉出的浩瀚靈壓和剛猛劍意。他即便平和地站在那里,也能傷人。 梁錦溪拿著一條天絲手帕跑過去,想為他擦汗,他卻偏頭躲開了,銳利的目光牢牢鎖定林淡,眉頭越皺越緊。 “為何你只有筑基期修為?”他的嗓音比先前更冷。 “換個地方說話吧。”林淡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原本殷紅的唇瓣如今比霜雪還白。 男人盯著她的臉看了很久,然后才頷首道:“去我的洞府。” 兩人并肩行走在前,梁錦溪跟隨在后,入了同一座洞府。負(fù)責(zé)處理瑣事的道童連忙來給梁錦溪送丹藥,臨走時狠狠瞪了林淡這個罪魁禍?zhǔn)滓谎邸A值鄄€低垂,并未像過往那般與他斤斤計較。天啟劍安靜地懸浮在她身側(cè),既不顫動也不嗡鳴,乖巧極了。 男人盯著這把劍,心中沒來由地一陣煩躁。他從來沒遇見過這樣的情況,林淡分明就站在他面前,卻仿佛隱入了黑暗,化作一片虛無,再也不能讓他觸碰。 “你先去偏院,我有事與林師姐談。”男人對梁錦溪說道。 “好的大師兄。”梁錦溪緊張地看向林淡,生怕她得知他們已經(jīng)同居一室的消息會發(fā)瘋。但林淡今天實在是太平靜了,始終垂眸思忖著什么,就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梁錦溪非但沒感到輕松,反而擰著眉頭走了。 男人的眉頭擰得更緊,冷淡的嗓音不知不覺帶上了幾分壓抑,“隨我進去說吧。”話落走進內(nèi)室,在周圍布了幾重禁制。 林淡在蒲團上坐定,總是閃爍著灼熱光芒的眼眸此時深邃得像一片虛空。 男人的心緒亂了一瞬,快得他根本無從察覺。 “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濃,那天我收了力道,你不該傷得如此之重才對。難道你并未療傷,只在洞府內(nèi)坐了三天嗎?林淡,我們是來做任務(wù)的,不是來斗氣的。你的系統(tǒng)呢?為何它無法與我的系統(tǒng)進行對接?”男人很少說話,這是他頭一次問林淡這么多問題。 林淡沉默寡言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受了他的影響。 “我與系統(tǒng)解除了綁定。” “據(jù)我所知,你并沒有那么多積分。”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每個人都有秘密,我也是。” 男人冷硬的面龐終于露出皸裂的痕跡,語氣比任何時候都要冷冽:“你應(yīng)該知道,解除了綁定,你將永遠(yuǎn)留在這里,再也不能擁有永生永世的生命,不死不滅的靈魂。我原本以為你是一個堅強的人,卻原來你也如此懦弱!你讓我很失望!” 林淡輕笑著搖頭:“我不知道你的真名是什么,姑且就叫你樂正玖吧。樂正玖,我的觀點恰恰與你相反,愿意舍棄永世的生命和不滅的魂靈而選擇在某一處停駐并繼續(xù)走下去,這不是懦弱,而是勇敢。就算拿到足夠的積分,我也會選擇與系統(tǒng)解除綁定,回到最初的世界。那里的我一無所有,與這里的我沒有什么不同,所以無論停留在何處,對我而言都是一樣的。” 樂正玖強壓著怒氣說道:“我記得你已經(jīng)提交了移民申請?” “沒有推薦人,我的申請不會通過。” “我說過我會當(dāng)你的推薦人。”男人放出神識,試圖與林淡進行更深層次的交流。然而他失敗了,林淡的識海已完全對他關(guān)閉。他沒有辦法再像以往那般毫無保留地感知到她的想法和喜怒哀樂。那個對他狂追不舍的林淡仿佛一夕之間消失了。 樂正玖的心緒從未如此混亂。他試圖整理好這一切,但是糾纏在他心中的怒氣和焦躁令他難以保持慣有的沉穩(wěn)。 林淡卻十分平靜地說道:“你要帶走的人是梁錦溪,這一點你清楚,我也清楚。不過這并不是我選擇留下的原因,我只是想要試一試,如果我斬斷過去的一切,另外選擇一條路,我的人生會怎樣。” 樂正玖的眼眸微微閃爍了一下,似有一些難堪。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