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靈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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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伽羅離開后,天水派的門徒終于還是找到了跪坐在黑水湖邊的玄誠子。
常凈大師也聞訊趕來,驚訝萬分地看著懸浮于湖心上的那片濃濃黑霧。一眼望去,他只看見了罪孽、惡業、陰氣、煞氣,還有無數嬰靈的哭嚎和女人的吶喊。
“極惡之地?”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顫聲道:“人間怎會有極惡之地?”
“為什么不能有?”玄誠子回過頭,露出一張正不斷衰老的臉。道心破碎后,他的修為正在急速散去。
“極惡之地,不就在這里嗎?”他指了指前方的黑水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臟。
常凈大師除了不斷念佛,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從這天開始,他在湖邊搭了一個帳篷,每天吟誦渡亡經。但是沒有用,無論他的心多么虔誠,都無法再讓這片湖水變得像以往那般清澈。
這片湖,注定是人間通往地獄的路。
玄誠子離開香火村后沒有馬上回宗門,反倒去了B市。
“師父,您在干什么?”知非道長一路隨行,越發感到玄誠子的舉動很奇怪。他竟然損壞了很多建筑物門前的石獅子,有的抹掉雙眼,有的掰斷牙齒或角,有的直接用掌心雷劈碎,不一而足。
玄誠子沒有為他解惑,只是默默在這座城市里打轉,忙碌了三天三夜,損壞了七七四十九個石獸,才疲憊地擺手:“回吧?!?
一行人這才回到隱藏在臥龍山脈里的天水宮,路過矗立在山門前的那塊石碑時,玄誠子站住了,泛著潮紅的雙眼久久凝視上面的文字。
救蒼生,護黎民,鎮玄門,助國運,弘天地之正氣,捍大道之正統。
這上面的每一個字,對玄誠子來說都是爛熟于心,但回顧此生,他又做到了哪一條呢?想到這里,他本就在不斷衰老的臉,竟又顯現出更為深刻的皺紋,原本挺拔的身姿也終是佝僂下去,轉瞬已是老態龍鐘、行將就木。
“師父!”
“師祖!”
前來迎接玄誠子的門徒站在原地打招呼,卻不敢上前相認;與玄誠子一同下山,并且經歷了梵伽羅的那場審判,又見識到了香火村里的慘況的那些門徒,卻紛紛閉上眼,露出悲哀的神色。
未曾離開過宗門的弟子怕是還不知道,天水派已經被打為邪.教,面臨取締。政府拆除了他們的道觀,整個玄門也容不下他們的存在。他們在這世上,已經沒有立足之地。
從今往后,但凡他們哪一個打著天水派的旗號在外面行事,玄門的人會群起而攻之,俗世的人也會立刻把他們抓去警局。
這都是宋恩慈的功勞,同時也是玄誠子的功勞。養出那樣一個徒弟,他怎么還有什么臉站在這塊石碑前,瞻仰先祖留下的訓誡?他難道就不怕把先祖氣活過來嗎?
這樣想著,長生等人竟都露出怨懟的神色。
玄誠子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見他們急忙低頭,似乎在隱藏情緒,不由發出一聲苦笑。
他徑自跪下,向石碑磕了三個響頭,然后一步一步跨上那長得仿佛看不見盡頭的石階。天水宮就佇立在石階的盡頭,高高的山巔之上,純白縹緲的云霧里,美輪美奐,宛若仙境。
但玄誠子內心的天水宮卻早已是一片殘垣斷壁。
他已經老得走不動了,每前進一步,疲憊不堪的心臟就傳來一陣鈍痛。跟隨在他身后的弟子想攙扶他,卻都被他揮開了。今天就算是死,他也要爬進山門,死在先祖面前。
好在他的身體還沒糟糕到那個程度,終是在一個多小時后來到了英靈殿。
“把玄陽子的靈位請進來。”他氣喘吁吁地說道。
知非道長連忙去請靈位。
站立在四周的門徒卻紛紛開口阻攔:“師祖,玄陽子是斬殺龍脈的罪人,您怎么能讓他的靈位進英靈殿?”
“你們胡說什么!玄陽子師叔祖絕不是罪人!”玄誠子尚未開口,長生就怒氣沖天地吼了一句。
他壓了壓火氣,不偏不倚地講述了那段久遠的過往,其中多有抹黑整個天水派之處,但玄誠子竟沒有開口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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