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破狼蒿里-《葛胖小曹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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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把東洋長刀同時從四方伸過來,七手八腳地攔住長庚那睥睨無雙的劍風。
目瞪口呆的了然和尚這才來得及擦一把汗——長庚頭天晚上威脅說要戳死他的那些話居然是當真的。
長庚低聲道:“讓開。”
翟頌忙趕過來,連聲道:“誤會誤會,都是誤會,這位上川先生初來大梁,不大懂規矩,見了小兄弟身上帶刀,就想來開個玩笑,小兄弟大人大量,別跟他一般見識。”
長庚微微泛紅的目光盯著那畏縮地退到人后的蛇男,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玩笑?”
翟頌陪著笑,轉向那沒事人一樣站在一邊的顧昀:“張先生……”
看著那位木然的臉,他又想起這些頂級香師都是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只好上前一步,想伸手拍拍顧昀的手臂。
人還沒碰到,身后忽然有一道厲風襲來,幸虧翟頌反應得快,否則手腕以下便要不保。
長庚:“別碰他!”
翟頌:“……”
這群人里,一個聽不見的,一個不會說的,一雙擺在一起腰鼓棒槌一樣的半大孩子,就這么一個能代表他們說話的,手里那把兇器的劍鞘還沒撿起來呢。
氣氛一時僵持住了。
這時,顧昀終于開了口:“還在這里耗什么?別誤了發船的時辰。”
方才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沖突,他好似全然沒有感覺。
翟頌忙打圓場道:“正是正是,都是一家人……”
他話沒說完,顧昀已經旁若無人地抬起一只手,長庚頓了頓,用劍尖挑起地上的劍鞘,還劍入鞘,上前接住了顧昀的手,扶著他往里走去。
了然和尚只好斷后,他一團和氣地沖受到了驚嚇的東瀛人群環繞稽首一次,又不知從哪摸出一把爛木頭佛珠來,佛珠外面上了一層暗紅的漆,假裝自己是小葉紫檀,漆皮經年日久,已經被和尚揉搓掉了,成了一串斑駁的小葉紫檀。
同樣衣著斑駁的白臉俏和尚笑容可掬,無聲地念著經,一邊超度眼前這伙人,一邊轟趕著葛胖小和曹娘子追了上去。
這回,沿途遇上的東瀛人都如臨大敵地目送著他們的背影,一時沒人再敢上去打招呼了。
長庚一路神經緊繃地將顧昀送到商船專門備給香師的屋子,謹慎地往門外看了一眼,才合上門,長庚一轉身:“義……”
顧昀轉過身來,豎起一根手指在嘴邊。
以顧昀此時的耳力,除非貼著他耳邊大聲喊,否則根本什么也聽不清。
周遭安靜得對他來說只剩下竊竊私語,但他能通過長庚關門時急速轉身帶起的氣流判斷那孩子可能要和他說話,搶先讓他打住。
顧昀那副特殊的藥,是十歲出頭的時候,一位老侯爺的舊部不知從哪里找來的民間高人開的,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忍著耳目不便瞎過。
老侯爺鐵血半生,嚴于律己,比律己更嚴的是律兒子,壓根不知道“寵愛”倆字怎么寫,不管顧昀看得見看不見,不管他心里有什么感受,該練的功夫得練,鐵傀儡也絕對不因為他耳目不便留一點情面。那可不是他用來哄長庚玩的侍劍傀儡——侍劍傀儡雖然長得可怕,但被特別調整過后,與人過招都是點到為止,手中刀劍不傷人。
真正的鐵傀儡動起手來就是一群不通人情的鐵畜生,哪管這一套?
他必須通過微弱的視線與聽力與周遭流動的細風來和它們周旋,而無論年幼的顧昀怎么努力,他都永遠跟不上老侯爺對他的要求,每次剛剛能適應一種速度和力量,馬上就會被加碼。
老侯爺的原話是:“要不然你自己站起來,要不然你找根房梁吊死,顧家寧可絕后,也不留廢物。”
這句話就像一把冷冷的鋼釘,在很小的時候就釘進了顧昀的骨頭里,終身無法取出,及至老侯爺去世,顧昀入宮,他也未敢有一日放松。
這種多年磨合出的極致的感官總能在一些場合幫他遮掩一二,這也是他不到凍得凡胎肉體承受不住,便不穿厚衣的原因。
因為厚重的狐裘和臃腫的棉衣會影響他的感覺。
顧昀在空中摸索了片刻,在長庚手心上寫道:“方才與你交手的是個東瀛忍者,那些人偷雞摸狗的本領很有一套,當心隔墻有耳。”
長庚低著頭,忍不住抓住了顧昀那只布滿了薄繭的手,繼而他長長地吐出胸口一口翻騰不休的戾氣,自嘲地搖搖頭——顧昀永遠鎮定,嚇得半死的永遠是他。
顧昀心里納悶,不知道他好好的嘆什么氣,側過頭來“看”著他,挑了挑一邊的眉。
長庚趁他蒙著眼,放肆地盯著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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