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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檬自己之前因?yàn)轳T燁，也琢磨過這個案子，輕聲問：“他擁有獨(dú)立房屋？他有香港工作背景？這根本不能作為依據(jù)。”她臉上浮現(xiàn)一絲柔色：“還有，他這幾個月進(jìn)出林區(qū)，是在裝修送給我的別墅。有兩次還是我跟他一起去的。許詡，這真的只是巧合。”

    許詡微怔，點(diǎn)點(diǎn)頭。

    姚檬又問：“你們還有什么依據(jù)？”

    許詡望著她堅(jiān)毅的表情、明亮的目光，卻沉默了。姚檬接受了林清巖的求婚，她打算跟他過一輩子。

    萬一他不是兇手，他得了癌癥的事，不應(yīng)該由她如此突然的告訴她。她轉(zhuǎn)而問：“介意我問幾個私人問題嗎？”

    “你問。”

    “你跟林清巖朝夕相處，他在性方面的表現(xiàn)是否正常，你應(yīng)該看得出來。”

    姚檬答得非常坦蕩：“很正常。”

    許詡追問：“他有用藥嗜好嗎？是否會迷戀氣味、是否會影像記錄、用什么牌子的沐浴液、會讓你穿上特定的衣服嗎？”

    姚檬的表情完全不可思議，臉色也更紅了：“怎么可能？你說的這些都沒有，他連我用什么牌子的沐浴液都不知道。許詡，他是我遇到過的最溫柔、善良、穩(wěn)重的男人，從我們好的第一天起，他就把我當(dāng)成珍寶一樣愛護(hù)。你也談戀愛了，你應(yīng)該明白我的感受。相信我，他絕不可能是兇手。”

    走廊那頭的審訊室里，林清巖面對季白等人冷峻的目光，露出個淡淡的自嘲的笑意，也開口了：

    “沒錯，我一開始接近姚檬，的確有目的。

    我以前是認(rèn)識馮燁，我們甚至還成為了朋友。但我恨不得一輩子沒認(rèn)識過這個人。

    當(dāng)年‘天使案’的受害者里，有一個女孩叫張曉鴿，是我的未婚妻。至今沒有找到尸體。”

    趙寒迅速翻找檔案，果然找到這名女子的資料，快步走進(jìn)去，遞給季白二人。

    老吳看了之后，問：“所以……你的意思是，找到姚檬，是想報復(fù)馮燁？”

    林清巖看著他們，幽黑的目光卻似看著極遠(yuǎn)的地方：“當(dāng)年馮燁總是隨身帶著姚檬的照片。馮燁死了這么多年，我也快死了，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女人，會跟馮燁這種畜生相愛。

    但……她根本跟馮燁不同，她很正直善良，也非常痛恨馮燁做的事。”

    季白和老吳都靜默不語。林清巖偏頭，看著寂靜的窗外：“我已經(jīng)立了遺囑，所有財(cái)產(chǎn)留給姚檬，你們可以去律師那里查。結(jié)了婚，我走了，她繼承這一切也不會惹人非議。我之前幾次去林區(qū)裝修別墅，裝修公司都有人在那邊，你們也可以打電話去問。希望你們盡快核實(shí)，讓我和姚檬回家。”

    夜色越來越深，天空仿佛濃墨一片，渾濁難辨。遠(yuǎn)山輪廓起伏，如同黑獸在地平線奔跑。城市燈光星星點(diǎn)點(diǎn)，清冷而靜謐。

    季白站在走廊里，扶著欄桿遠(yuǎn)眺。過了一會兒，就感覺到熟悉的溫軟軀體靠近自己，也靜默的站著。此時眾人或是在補(bǔ)眠，或是在忙碌。季白伸手輕輕摟著她：“冷不冷？”

    許詡搖頭，問：“你信林清巖嗎？”

    “我只信證據(jù)。目前他的答案暫時都解釋得通。”季白輕聲答道，“而且兩起案發(fā)時間，他的車都沒有進(jìn)出山區(qū)。所以我們沒有任何直接證據(jù)。”側(cè)眸看著她在燈下柔白的小臉：“你怎么看？”

    許詡蹙眉：“我不知道。不過從第二具尸體來看，兇手的心態(tài)應(yīng)該有些不穩(wěn)。但剛剛無論你們怎么詢問，他的反應(yīng)都很正常。”

    季白點(diǎn)頭：“羈押24小時，查證他說的話屬實(shí)，只能先放他走。”

    許詡就沒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靜靜轉(zhuǎn)頭望向他。此時夜色幽暗，辦公室里的燈光透到走廊里，黯淡如薄紗。而他眉宇中有一絲倦色，神色卻沉毅硬朗。許詡伸手摟住他的腰，抬頭湊過去，親親他冰涼的臉頰。

    季白勾唇而笑，低頭看著她：“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覺得，我們這樣要幸運(yùn)很多。

    她輕聲答：“希望姚檬以后能遇到真正適合她的人。”

    季白摸摸她的頭：“別想了。去我辦公室睡會兒，我處理完工作就過來陪你。”

    大屋不少人趴在桌上，抓緊天亮前的一點(diǎn)時間補(bǔ)眠。許詡走進(jìn)季白辦公室，躺了一會兒，腦子里卻還想著案子的事，索性起身，走到桌前坐下。拿過來些白紙，卻在桌上找不到筆。

    季白之前還來過辦公室，抽屜也未鎖。她順手拉開抽屜，果然找到兩支筆，把抽屜又推上。

    過了幾秒種，忽然反應(yīng)過來，重新拉開，只見一疊文件下面，赫然露出黑色絲絨盒一角。

    打開盒子，看著里頭璀璨晶瑩的戒指，許詡有點(diǎn)發(fā)愣。她忽然就想起剛剛姚檬說話的時候，左手有幾次輕輕摩挲著右手上的戒指，或許是還不適應(yīng)，但更多的是溫柔。

    許詡抬起頭，外屋靜悄悄的，沒人看過來。她拿起戒指，套進(jìn)右手無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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