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頓弱北上燕趙兩地三年之久,金銀財貨支出巨大,卻很少有燕趙兩國朝堂局勢變化的消息傳回國內(nèi),新晉官員大多數(shù)未曾聽說過頓弱的名字,哪怕是秦朝老臣也不由得對頓弱是否仍舊忠于國主而心存疑慮。 若非嬴政向來用人不疑,恐怕指名道姓說頓弱早已投敵的奏章足以堆滿他大案。 沒想到頓弱回過頭一次開口就滿是驚人之語,眾臣不由得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頓弱等待后文。 頓弱收起臉上狂妄的笑容,表情嚴(yán)肅的跪在嬴政面前叩首一番,恭敬道:“臣耗費財務(wù)眾多,而燕趙兩國廟堂看似絲毫未變,大王能夠一如既往的信任頓弱,臣心中感激不盡。” 嬴政趕忙將頓弱從地板上扶起,神色真誠的說:“北地氣候嚴(yán)苛,言語不通,先生愿為我秦國以身犯險,嬴政感激不盡,怎敢因多疑而傷了游走在諸侯之間的能臣的心呢?能得先生這樣的能臣為寡人效力是天大的福氣,還請先生不要妄自菲薄。” 聞言,頓弱臉上露出從容的微笑。 他起身越過嬴政,走到擺放在車駕最后方的華夏地圖前,右手在上面輕柔的撫摸而過,終于微微皺眉,語氣沉重的說:“大王目前不準(zhǔn)備對燕國動兵,且容臣略過燕國不提。趙國這幾年的朝堂看似一如過去,沒有絲毫變化,然而內(nèi)里根基已經(jīng)腐敗不堪、搖搖欲墜,只需丁點外氣即可在趙國朝堂上掀起軒然大波。” 雖然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父王平滅六國的戰(zhàn)爭,可扶蘇卻是第一次身臨其境的感受滅國戰(zhàn)爭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出興致勃勃的神色。 他忍不住低聲催促:“請先生為我細講。” 頓弱聞言一笑,視線在嬴政臉上滑過,確定國主沒有阻止自己回答扶蘇提問的意思,他已經(jīng)對大王悉心栽培扶蘇公子的意圖心中了然。 頓弱立刻快言快語的向扶蘇公子解釋:“趙王遷乃是趙悼襄王的幼子,其母乃是一名歌舞倡妓,他能夠登上王位完全是因為悼襄王寵愛其母,廢掉了素有德行的長子嘉。糟糕的是,趙太后并不是個安分的女人,悼襄王過世后,她在王宮之中全然不管大臣態(tài)度如何,夜夜笙歌;趙遷也有樣學(xué)樣,并非一個勤政有才德的君王。因此,哪怕趙遷現(xiàn)在坐上王位,仍舊有一班老臣不愿向他臣服,希望通過政變廢除趙王遷,推原本的太子公子嘉繼承王位。因為其中這些混亂的緣故,趙國朝堂早已分成了以郭開和韓倉為首的保王派和宗室與武將組成的另外一派,專注于支持公子嘉,相互攻擊。” 扶蘇立刻領(lǐng)會了其中深意,點了點頭,心中冷笑:趙悼襄王名聲之大超乎想象,為了保住心愛的歌舞倡妓和她生下來的兒子,不惜破格提拔老奸巨猾卻沒有治國才能的郭開為上卿統(tǒng)領(lǐng)一干朝臣,鬧得朝堂奸佞當(dāng)?shù)溃胁胖勘黄群Φ眉娂娺h離故土,大將不能安心帶兵,如廉頗將軍這種強將也只能遠逃魏國避難。 趙悼襄王色令智昏到如此地步,還能指望他挑選出來的繼承人有什么本事? 難怪秦國對趙國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反間計,趙王遷卻吃準(zhǔn)了秦國的迷藥不撒口。 頓弱雖然見到扶蘇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卻對扶蘇是否真的徹底領(lǐng)會話中深意而存疑,忍不住試探道:“長公子覺得趙國面對如此境況,將會有怎樣的變化?” 扶蘇順手在胡亥頭頂摸了摸,自信的微笑著說:“趙國十五代國君之中已有十三位是通過兵變登基為王的,既然趙王遷和公子嘉已經(jīng)勢如水火,那么此時的趙國朝廷必定陰謀盡出、權(quán)勢傾軋,官場腐敗,能臣名將遠退他鄉(xiāng)以求自保。內(nèi)患未消,以趙遷的本領(lǐng)恐怕無心迎戰(zhàn)我大秦的軍隊了。” 扶蘇的分析完全切中要害,頓弱登時克制不住激動的猛一拍地面,高呼道:“長公子所言正是臣心中所想!” 不等其他人開口,頓弱已經(jīng)語速飛快的說:“趙國自長平之戰(zhàn)后看似迅速復(fù)蘇,已經(jīng)恢復(fù)了強大的軍力,無論與燕國還是與秦國對戰(zhàn)總是勝利,更將匈奴驅(qū)逐到了塞外不敢南下。可趙國走的卻是極盡衰落的路子,看似軍威耀耀,實則回光返照!眼前趙國的強盛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再無與秦國一爭高下的本事了,只要大王肯花足數(shù)的糧草和軍力給趙國雷霆一擊,臣保證秦軍能讓趙國覆滅。” 趙國軍力不容置疑,他們的抵抗一直是秦國劍指天下途中的一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沉沉壓在眾臣心中讓人喘息都費力。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