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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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恪覺得生活對他很不友好, 本來右手不能用就挺悲慘的了, 偏偏要做的事兒還這么多。
他叫了個車, 車本來能一直開到樓下再停車, 結果今天離樓下還有一兩百米就過不去了, 兩個業主的車不知道怎么蹭了, 正在吵架。
程恪在這兒住了這么長時間,只知道兩條路能通到他樓下,這一條,還有從東門進的那一條, 這會兒他不可能讓司機再退出去從東門進, 只能打開車門下了車。
這種時候他就會覺得有江予奪在身邊是件很好的事, 無論江予奪是出于什么樣的目標或者生活習慣,很多他會逗留一段時間的地方, 他都會知道地形, 就現在這種情況,估計江予奪能給司機至少再提供兩種繞過去的方案。
下車之后他沒走幾步, 只套了一只胳膊沒有拉拉鏈的外套就往后滑開了, 風頓時吹得他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
他扭動了半天想用左手繞到身后把外套拉回去,但沒有成功,他只能用左手從右側抓住外套拉到前面, 跟穿了件袈裟似的,在自己被凍透之前一路跑著進了樓道。
好在保安室在左邊, 保安又正在接電話, 看到他進來只是喊了一聲:“程先生回來了啊。”
“啊, 你忙。”程恪拽著外套飛快地過去進了電梯。
一到家他就有些煩躁地把外套甩到了地上,然后站在客廳中間不知道該干點兒什么了。
這個離開了一個月的房子,他要回來住一夜,居然有點兒沒有頭緒的感覺。
是應該先擦擦灰,還是應該先燒點兒水,還是應該先去鋪床……
站了一會兒規劃好之后他才開始動手,先把水燒上了,然后打開了掃地機器人,再拆了塊抹布開始擦灰塵。
擦灰塵大概是所有的事情里最簡單的了,所有的平面都撲拉撲拉地劃拉幾下就行,對于左手來說沒有什么難度。
所有這些事都做完之后,也沒花多少時間,但走進臥室時,他之前那些小小的成就感就全泡湯了。
吸塵器把床墊吸了一遍之后,他打開柜子,有種現在就給江予奪打個電話讓他來幫自己鋪床套被罩的沖動。
但他咬牙忍住了,現在不光是江予奪曾經讓他憋著了,他自己也給江予奪說了別太體貼,話剛說完轉頭就叫人過來鋪床,怎么想都覺得丟人。
最后他用了三明治**,床單隨便抖了兩下,鋪平是不可能的了,只要鋪出個他能睡的面積就行,然后把被罩往上一扔,再把被子拿出來壓上,這就算可以了。
就是看上去有點兒慘,不過睡著了反正也沒感覺。
他對自己作品連一秒鐘也不愿意欣賞,走出臥室打算去洗漱一下看看電視就睡覺。
手機響了一聲。
他過去拿起來看了看,是江予奪發過來的。
-收拾好了嗎?
程恪回了條語音:“收拾好了。”
手機還沒放下,江予奪的電話打過來了。
“我不說收拾好了嗎?”程恪接了電話。
“床也鋪好了?”江予奪似乎有些吃驚,“你能鋪床?”
“嗯,鋪好了,反正就是……”程恪想了想,“鋪上了反正。”
“一層一層堆上去的吧。”江予奪說。
“……是。”程恪看了一眼床上的一堆東西,“不過不影響睡眠。”
“我是想跟你說,”江予奪說,“你可以……直接從被罩開口那兒鉆進去,再把被子蓋在上頭,這樣就不會滑走了,也不會團成一團。”
“像睡袋那樣?”程恪愣了愣。
“對啊。”江予奪說。
程恪覺得瞬間醍醐灌頂,全身都通透了:“三哥,你真是一個小機靈!”
“嚇我一跳,以為你要說我是個小可愛,”江予奪嘆了口氣,“明天我過去找你,跟你一塊兒去酒店拿東西吧?”
程恪心情很好,對于漂亮的小可愛沒顧得上反應,也忘了自己其實一直還沒猶豫明白到底要不要馬上搬回來,直接應了一聲:“好。”
掛掉電話之后他才回過神,但是話已經說出去了,也只能先搬回來再說。
比起要不要搬回來,怎么洗澡是眼下最讓他痛苦的事,今天肯定是不洗澡了,不過洗漱的時候他還是站在噴頭下邊兒模擬了一下,努力把右胳膊舉起來,靠在墻上,左手拿著噴頭,這樣差不多能洗……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把噴頭放回去的時候他腦子里突然閃過江予奪幫他洗澡的場面。
而且不是那種嚴肅正經我們只是好朋友的洗澡場面。
簡直不堪入目。
他迅速轉身拿起牙刷,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提醒著,程恪先生請你稍微收斂一些。
但說實話,不怎么管用,特別是畫面還沒消失,又想起了江予奪留在他鼻尖上的那個吻。
雖然并沒有什么感覺……對,就是沒有什么感覺,但這個動作本身就相當炸裂,實際的觸感跟想象一旦結合。
程恪先生就不太能收斂了。
好在理智提醒他,左手不是慣用手,他才及時制止了自己。
江予奪站在窗簾后面往外看著,外面的路燈過年的時候瞎了一盞,一直還沒修好,現在斜對面拐角那里比以前更暗了,看不清到底有沒有人。
如果是以前,有感覺那里有人,他會耐心等待,或者出去檢查,但今天他沒有這樣,在窗簾后頭站了幾分鐘之后,他就轉身走開了。
羅姐說過,當你覺得擺脫不了的時候,試著忽略他們。
雖然這句話建立在他“有病”的基礎上,但在對方并沒有進一步行動,而自己如果有突發事件應該可以應付的情況下,他決定試一下。
試著忽略。
這對于他來說是有些危險的,一旦他們出現,又脫離了自己的視線,任何事都有可能會發生。
……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會發生。
江予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掌心里的傷疤。
傷疤是怎么來的,他也許清楚,也許并不清楚,有時候他無法判斷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樣的事。
也許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也許什么都不會發生。
很多時候他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自己的恐懼。
他可以忽略很多東西,甚至可以忽略掉真相。
但唯有恐懼,是忽略不掉的。
恐懼是真實存在的東西,并不源于所謂的想象和情緒,而是源于真實。
江予奪從來沒有像這一個月以來這樣渴望“成為”一個“正常人”。
他一直以來的生活在他看來是正常的,他的朋友,他的那些小兄弟,所有的相處都是自然而正常的。
那些懷疑和動搖過的人最后都消失了,他的世界不受干擾。
直到程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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