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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蘋果甜不甜,反正這句話，是甜到謝隨心里去了。

    謝隨靠在窗邊，很享受地看著寂白吃蘋果。

    她那張櫻桃小嘴像是張不開似的,斯斯文文一小口一小口地嚼著果肉。這要換了他,兩三口就能解決掉一整個。

    他思索著,覺得女孩子總歸還是不一樣,吃東西慢慢的,走路也是慢吞吞,也正是因?yàn)槁?所以才會長得這般精細(xì)——

    杏圓的眼睛,乖巧的鼻子,櫻桃粉唇...真的好乖好乖的。

    謝隨那雙淺咖色的眸子就這樣定定地凝望著她，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了。

    “你別站在這里啊,快回去吧。”

    謝隨偏頭望了望班上的同學(xué),他們裝模作樣地看書學(xué)習(xí)，其實(shí)余光總是有意無意地飄到窗邊，八卦地注意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謝隨趴在窗邊,湊近她，壓低了聲音問：“怎么,我在這兒丟你臉了？”

    他嗓音很清很柔，帶著微沙的質(zhì)感。

    寂白偏頭撞見他深邃的眼眸,那雙眼睛仿佛是會勾人，微微一挑，挑起一段風(fēng)流又多情。

    她別開目光,小聲說：“能不能別這樣敏感，我不是這樣想的。”

    看著女孩的委屈模樣，謝隨的心都要化了，他嘴角有笑意染開：“好，我不說這種話了。”

    你不喜歡的，我都改。

    蘋果很大一只，寂白吃不了整個，勉強(qiáng)咽下最后一口，還剩了小半邊，謝隨順手給她接了過來：“幫你扔。”

    寂白將蘋果遞給他，他拎了果核，轉(zhuǎn)個面一口咬了下去。

    清脆多汁，甜是真的甜。

    寂白見他毫無顧忌地吃被她啃得亂七八糟的蘋果，臉漲紅了：“哎！你干嘛！”

    “浪費(fèi)。”

    謝隨嘴角揚(yáng)了揚(yáng)，朝走廊盡頭的垃圾桶走去。

    而當(dāng)他重新溜達(dá)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怒氣沖沖走過來的陳哲陽。

    陳哲陽顯然是帶了情緒，臉色非常不好看，走到寂白的窗邊質(zhì)問道：“白白，電影票是怎么回事，怎么來的人是寂緋緋？是不是她搶了你的電影票？”

    寂白顧及身后的同學(xué)，于是出了教室門，準(zhǔn)備跟陳哲陽說清楚：“是我給她的。”

    “你不是答應(yīng)我會來嗎，怎么出爾反爾呢！”

    陳哲陽有些受不了寂白對自己的態(tài)度，過去明明很溫順聽話的女孩，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陳哲陽，我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你什么。”寂白壓低聲音說：“我知道你喜歡寂緋緋，所以把票送給她，成全你們，也希望你以后不要來糾纏我了。”

    陳哲陽慌忙解釋：“白白，你誤會了，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姐，其實(shí)這次回來，我覺得自己好像對你...”

    他話音未落，整個人都被掀翻了過去。

    回頭，看到謝隨冷峻的臉色。

    謝隨把住了他的肩膀，反手將他按在了三樓的陽臺邊上，眼神透著狠戾之氣：“我說了，讓你離她遠(yuǎn)點(diǎn)，以為老子是跟你開玩笑？”

    陳哲陽半個身子都快要掉出窗臺了，他死死握住謝隨的手，眼神驚懼，瑟瑟發(fā)抖，生怕他一個不留神，把他推下去。

    寂白也嚇壞了，顫聲道：“謝隨，這樣太危險(xiǎn)了！”

    謝隨面無表情地按著陳哲陽，眸子里透出凜冽的鋒芒能讓他午夜夢回哆嗦一輩子。

    寂白已經(jīng)攥住了他的手，好言懇求道：“松開，好不？”

    謝隨能感受到女孩恐懼的情緒，他不想嚇到她，于是勉強(qiáng)將陳哲陽拉了回來。

    陳哲陽正要松口氣，謝隨卻攥著他的衣領(lǐng)，頗具威脅地輕拍了拍他的臉頰，一字一頓地威脅道：“你小心一點(diǎn)。”

    他說完放開了陳哲陽，離開。

    陳哲陽緩了好久，慘白的臉頰才漸漸恢復(fù)了血色，回頭忿懣地說：“什么東西啊，小白，你怎么會和這種垃圾糾纏在一起。”

    寂白本來覺得他被欺負(fù)了也挺可憐，不過聽到他說這樣的話，驀然回頭，脫口而出道——

    “他不是垃圾。”

    她不顧陳哲陽驚愕的目光，帶了怒意轉(zhuǎn)身回了教室，將窗戶緊緊地關(guān)上。

    **

    今年的圣誕節(jié)居然下雪了，雪花飄得很碎，紛紛揚(yáng)揚(yáng)似鵝毛一般，非常密集，落在濕漉漉的街道邊，頃刻化開了。

    江城下雪的時候不多，放學(xué)，全校同學(xué)都興奮起來，背著書包叫喊著沖進(jìn)了大雪中。

    殷夏夏拉著寂白幾個女孩跑出校門，來到花圃邊，這里的雪花能夠堆積起來，薄薄地在灌木上鋪了一層。

    周圍人很多都摸出了手機(jī)，對著天空拍照。

    遠(yuǎn)遠(yuǎn)的，謝隨的山地車停了下來，望著花圃邊的少女。

    她發(fā)梢間綴著幾片純白的菱形雪花，摘下了毛茸茸的手套，展平了白嫩的手接著雪花片，眼底充滿了驚喜。

    “要是能堆雪人就好了啊。”寂白感慨說：“上一次堆雪人，還是在...”

    她想了很久，恍然想起來，已經(jīng)是上一世了。那晚，她和謝隨一起堆了個四不像的雪人，用樹枝給它做了手。

    飄雪的天空下，寂白雙手合十許愿，希望以后的生活平安順?biāo)欤鹛鹈烂馈?

    三天以后，她便意外身亡。

    雪人都還沒有化盡。

    ......

    就在寂白沉思之際，殷夏夏用摸了雪的手冰她的臉：“想什么呢，想這么入迷。

    寂白蹲下身，捧起了一堆雪：“我在想，這能堆雪人吧？”

    殷夏夏說：“肯定堆不起來啊，這雪不夠大。”

    “要是今天整夜落雪，明天肯定能。”

    “誰知道呢，說不定過會兒雪就停了。”

    寂白粲然一笑：“如果明天還下雪，我要堆個大的雪人。”

    身邊有人用低醇的嗓音輕喃了聲：“幼稚。”

    寂白回頭，看到謝隨的山地車“嗖”地一下飛了出去。

    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雪夜里。

    寂白撇撇嘴，心說他自己才是個小破孩吧，裝什么冷酷。

    第二天清早，寂白起床望向窗外，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的雪被鏟到了道路的兩旁堆積了起來。

    看來真的是落了一整夜的雪啊！

    寂白推開了窗戶，嗖嗖的涼風(fēng)吹散了房間里的暖意，她精神一陣，收拾之后便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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