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六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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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入扶搖派還沒滿一個月,程潛就遇到了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場危機——他要跟著自己只會臭美找事的娘娘腔大師兄、心術不正的小白臉二師兄,作為一只黃鼠狼的弟子,去雞窩里搭救他那可能已經(jīng)被吃得剩下半個身體的四師弟。
萬一那神雞真人不肯放人怎么辦?
萬一他們去的時候,四師弟已經(jīng)變成了誰的盤中餐怎么辦?
程潛低頭看著手中的符咒,師父刻完木牌以后直接就丟給他們,也沒說是干什么用的、該怎么用,但當時大師兄拿了就走,也沒見開口問,難不成他心里有數(shù)嗎?
程潛踟躕再三,始終不敢相信大師兄寬廣的心胸中除了熏香以外竟還有“數(shù)”,于是再次硬著頭皮,頂著嚴爭鳴的嘲諷,虛心地問道:“師兄,你知道師父給的符咒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嗎?”
嚴爭鳴想也不想地答道:“引雷的。”
見他回答得這樣痛快,程潛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果然,大師兄畢竟是有氣感、學過符咒的,不然不可能這么成竹在胸。
可惜,如果程潛能對他們家大師兄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的程度有更多的了解,他的心就不應該放得這樣早——嚴爭鳴其實就是大概齊掃了一眼,稀里馬虎地認為這玩意長得和引雷符差不多,就堅定不移地給了程潛這么個鑒定。
嚴爭鳴根本不耐煩每天坐在那學什么勞什子符咒,每每為了應付師父檢查,才敷衍了事地將常見的符咒都記個大概形狀,根本沒有符咒一門失之毫厘就會謬以千里的概念。
三個人很快一起到了后山,除了程潛,另外兩個都是輕車熟路。
后山有個直上直下的懸崖,從山石罅隙中能看見底下萬丈深淵,陰風就是從那些石頭縫中翻滾上來的。
程潛情不自禁地往下看了一眼,當時就覺得自己的心忽悠一下跳空了,下面太高了、太深了。他從沒有爬到過這么危險的地方,先開始臉色一白,下意識地縮回頭,往里靠了靠。可是過了一會緩過一口氣來,那深崖又仿佛對他生出了某種無可名狀的吸引力,程潛深吸一口氣,忍住惡心,小心翼翼地再次探頭往下看了一眼。
也許是平時循規(guī)蹈矩慣了,程潛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喜歡這種臨深淵的險地。
“看什么?想摔成個兜不住餡的肉餅嗎?”眼見程潛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嚴爭鳴忍無可忍,一抬手捏住他的肩膀,將他拽了回來。
嚴爭鳴內心十分疑惑,這些小崽為什么一個一個都這樣熱愛找死呢?他忍不住回想起自己這么大的時候,好像正是個十分乖巧的年紀,從來沒有調皮搗蛋過,莫不是師父這次出門撿回來的都是怪胎?
當然了,“嬌弱的”嚴少爺確實沒有搗過蛋,他連去上個晨課都懶得走動,都要找人抬,天大的蛋也不足以讓他紆尊降貴地出手搗。
此時,他們已經(jīng)聽見了水聲,嚴爭鳴兇狠地在一塊大石頭上卡了卡他腳底下的泥,神色仇恨莫名,仿佛他腳上的鞋竟敢沾上泥這件事,是天底下最大的大逆不道。
卡完泥,嚴爭鳴轉頭看了李筠一眼:“快到了,這邊。”
這少年被慣得無法無天,屁大的喜怒哀樂全都能被五官事無巨細地呈現(xiàn)出來,絲毫不知道遮掩,程潛感覺大師兄那一眼里包含了一些說不出的惡意、蔑視、厭惡等等,好像是說“你不是一直想看山穴長什么樣么?這回如愿以償了,隨便看吧,看瞎了算”。
李筠的臉白得近乎透明了,程潛見狀不由得開始盤算,萬一這兩位師兄相互撕咬起來,他這不值一提小個頭該如何平息戰(zhàn)火呢?
可出乎意料地,李筠一聲沒吭,心甘情愿地受了氣,好像嚴爭鳴多刺他兩句,他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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