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七十二柱魔神的空間傳送方式與楚烈所預想的截然不同,沒有什么大型儀式的刻畫,就連咒印咒語都不需要,一名身形修長的男子只是恭敬地將手掌搭在了楚烈的肩膀上,下一刻,楚烈眼前的畫面就從真理之城那充斥著協調美感和神秘符文的建筑風格變成了荒涼的野外,吹拂的風帶來新鮮的草腥味道,放眼望去四下里都是平原,即便是楚烈的感知也已經難以發現真理之城所在的區域。 “呼~王……楚烈大人,距離克蘭城的距離有些遠,我需要多次傳送才能夠抵達,請您稍待片刻。” 身邊名為巴欽(BAthin)的魔神后裔輕輕呼出一口濁氣,楚烈能夠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已經略微下降了一絲,顯然這種傳承自先祖魔神的力量發動起來也并不是毫無消耗的,在稍稍休息了幾個呼吸之后,楚烈眼前的視野再度發生了變化,連連變換了數次,直至身邊的魔神氣息已經跌落到了騎士級別之上的時候,克蘭城的輪廓終于出現在了楚烈的眼前—— 依舊是那看上去就很是粗糙的城墻,只是原本勉強還算是平坦的墻面現在早已經布滿了斗氣劈斬出來的道道痕跡,崩裂出了細密的裂紋,在楚烈眼中投落下了極為猙獰刺目的模樣,那即便是現在依舊令他的手掌不自覺地攥緊,面龐冷硬,冰冷的殺機在胸膛之中洶涌澎湃,不受控制地在身軀之上浮現出來。 身邊的巴欽身子微微顫抖了下,在剛剛那一瞬間宛如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一只猙獰的巨獸出現在了他的眼前,張開了嘴巴,即便沒有嘶吼咆哮,但是那宛如劍刃般的利齒已經足以令人心生震怖! 好恐怖的殺氣! 巴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雖然說楚烈的面容依舊是那一幅面無表情的模樣,但是他心中卻有種預感——如果有哪個不開眼的人敢惹現在狀態下的楚烈,怕是連個全尸都留不下了,心緒輪轉,這位魔神后裔迅速收斂了自己臉上的神色,手掌抬起撫在心口,朝著楚烈微微躬身道: “那么,既然您已經抵達了克蘭城,在下就先行離開了。” “嗯。” 楚烈輕輕頷首,目光直視著克蘭城,沉聲道:“現在克蘭不適合接待客人,非常抱歉。” “請向巴爾馬士先生他們傳遞我的感謝,他日需要楚烈的時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巴欽微微一怔,隨即輕笑著頷首: “那,在下先提前感謝您了。” 輕笑聲音逐漸散去,楚烈身后的魔神身軀在下一個呼吸時消失不見,仿佛一開始就不曾出現,而楚烈的眸子則是投向了克蘭城,道道青金色的劍光在瞳中亮起,腳步一踏,身形直接化為了一道凌厲的劍光,將他身前直至克蘭城之前的距離一劍斬過,不過是一息時間,那挺拔的身軀已經出現在了克蘭之前。 踏~ 腳步輕踏,身形偏轉,楚烈的身形宛如化為虛影一般從城墻附近正在收拾著的人們視野之中劃過,沒有被任何人察覺,進入了克蘭城之中,而在進入之后他才更加直觀地感受到了這座城市所遭受的破壞——被氣勁所割裂的房屋,支離破碎的地面,以及整座城市之中彌漫著的悲傷痛苦,生靈在離去之前的眷戀與不舍清晰地被楚烈捕捉,他們并沒有恨意。 但是也正是因為這樣才令他心中更為自責,宛如刀割一般的痛苦。 嗡嗡嗡…… 右手手背之上的黎明圣痕微微亮起,淡金色的光塵浮現在了楚烈的眼前,隨即慢慢進入黎明圣痕之中,而被這些溫暖的思念和眷戀包裹的楚烈則是緩步走向了克蘭城的執政廳。 他現在有很多的事情想要詢問查爾斯。 戰爭的具體情況。 參戰的敵人。 以及……死傷的具體數字! 執政廳依舊佇立在了城市中央,只是原本這座建筑是整個克蘭里面最為奢華的,但是現在卻仿佛被肆虐的暴風席卷過了一般,看起來透露著凄慘,在執政廳的外面康拉德和另一位不認識的戰士手持著兵器護衛著這里,光頭傭兵康拉德的身軀之上再度多出了些猙獰的傷痕,而與之相對的則是那雄壯身軀之上更為強烈的肅殺氣息,只是站在那里就仿佛一把出鞘的戰斧,予人難以言喻的強悍壓迫力。 他成長了許多,但是只是一場戰役就成長到了這個地步,卻也正正反映了這場戰役究竟是有多么殘酷。 沒有多少心情與康拉德交談,楚烈憑借自身的速度和暗殺時候磨練的技巧避開了兩位戰士的視線,無聲無息進入了執政廳之中,不知道為什么原本起碼還有兩名輔助官員在的執政廳現在在楚烈感知之中卻只有一個人的氣息,酒液在壺中晃蕩發出的聲音,即便是對方已經竭力在掩蓋了卻依舊相當明顯。 毋庸置疑,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依舊能夠有心情喝酒的,也只有那個不修邊幅的內政官查爾斯了。 即便是現在的楚烈心中也浮現出了一絲無奈,腳步加力踏在了地面上,沉靜的腳步聲突然地響起,房屋里面傳來一陣嘈雜慌亂的聲音,楚烈的腳步微頓站在了查爾斯辦公房間之前,屋子里面背對著他的查爾斯手忙腳亂地將酒壺抱在前面,順手擦了口嘴唇,輕咳了兩聲,硬著脖子開口道: “那,那什么,康拉德,我就,我就聞聞味道,沒,沒喝……” “不信你看,酒壺還滿滿的呢……” 看著查爾斯坐在椅子上背對著自己,手舞足蹈地解釋著什么,楚烈心中略有些怒氣的時候卻也松了口氣——無論如何,看到自己熟悉的身影沒有倒在戰斗之中總是令人感到足夠的安慰,當下輕哼了一聲,大步朝著查爾斯走去。 “康拉德還在外面守著,查爾斯,是我。” 一邊說著,楚烈的手掌一把握在了椅背上,手腕一震,直接將背對著自己的查爾斯連著椅子一同轉了過來,目光垂落在后者的面龐之上就準備冷冷呵斥一聲,但是只是瞬間,他的聲音就直接梗在了喉嚨里面,那張沉靜的面龐驟然僵硬了下去。 在他面前,查爾斯略有些慌亂地將酒壺放在了一旁,他的面容依舊不修邊幅,雜亂的頭發左一縷右一縷,嘴角還沾染著清澈的酒液,一切都是楚烈所熟悉的模樣,但是他原本總是透著玩世不恭味道的雙目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片純白,一片干凈,一片茫然的瞳孔,透著呆板和令楚烈的血液驟然冰冷了下去的死寂。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