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啊”寶羅紗帳里猛地坐起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頭黑發(fā)披散在繡著了大片玉蘭的素白寢衣上。 宮女從寢殿角落小跑過來,隔著帳子問,“帝姬,您怎么了” 少女一雙柔嫩的手放在自己脖頸上,手指微微發(fā)抖,“佩云,有人要掐死我” 紗帳撩開,一張素凈溫婉的臉探進(jìn)來。還好,床上只有專為夏天準(zhǔn)備的蠶絲被,皺巴巴地攢了個團(tuán)。尊貴的帝姬抱膝僵坐著,拼命在脖頸前虛抓著什么,眼里滿是恐慌。 佩云見她衣領(lǐng)下露出的皮膚被手指撓出幾個紅印,急忙將她的手拉開“帝姬別怕做噩夢了而已?!? 端陽帝姬長長地吐了口氣,仰躺在床上,披散的頭發(fā)壓在身子下面,嬌容上滿是疲憊。 室內(nèi)三個角落擺放了雕刻精美的大鼎,鼎內(nèi)放著大塊的堅冰,正徐徐向上冒著白氣。即使外面的驕陽似火,鳳陽宮里仍然有陣陣穿堂風(fēng),陰涼舒適。 佩云扶著紗帳“帝姬,要梳妝沐浴嗎” 床上人翻了個身,眉頭微蹙,姣好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耐“梳妝今天有什么事” “下午趙太妃要去興善寺祈福,想讓帝姬作陪” 話音未落,端陽帝姬瞳孔緊縮,一個翻身坐了起來,脊背緊緊靠住墻壁,渾身顫抖“本宮不去興善寺” “帝姬”佩云嚇了一跳,“可這不是三天前拜謁太妃時說好的嗎” 端陽耳邊仿佛又回蕩起那個詭異的聲音,一聲聲在她耳邊呼喚“神女” “誰在說話” 寺院內(nèi)古樹參天,青石板下滿是青苔,風(fēng)吹葉落,發(fā)出簌簌聲響,檐角上懸掛的青銅鈴鐺顫動著。 “神女,快隨小人來。吾等候您多時了?!? 周邊的場景飛速變化,寺中翹起的檐口飛速變作密林,又到了大片荒地,山巒如波濤般起伏,綠油油的麥田一望無際。最后,又回到了殿宇連綿的寺內(nèi)。 “這是在做什么”她環(huán)顧四周,與她初來時別無二致,只是天色很暗,天空仿佛被人用一張巨大的布蓋著,密不透風(fēng)的,周遭一片死寂。 “方才神女所在位置不對現(xiàn)在對了?!? “你是誰,為什么叫我神女” 那聲音笑起來,隨即起起伏伏跟上了無數(shù)道笑聲,這些笑聲有的渾厚,有的蒼老,有的稚嫩,竟有百十人之多。 她倒退了一步,回頭望去,地上竟然密密麻麻跪滿了人,他們姿態(tài)虔誠地伏在地上,仿若將她奉為神明“神女已至,儀式開始?!? 再然后 端陽猛地閉上眼睛,不愿再回憶起那場面,語氣里滿是怨憤“自打本宮跟母妃去了興善寺,回來便開始總做噩夢,我不想再去那個鬼地方了。” 佩云斂了笑“帝姬慎言佛祖勸人向善,去一趟寺中,能滌蕩塵埃,只有撫平心緒之效,怎么會致使人做噩夢呢” 此時宮中信佛已成潮流,天家妃嬪不論品階高低,身份尊卑,一律自發(fā)吃齋念佛,每年花一大筆開支在寺廟里,比誰更虔誠。而這股風(fēng)氣,正是由她生身母親趙太妃帶起來的。 誰都能說,做女兒的不能說。 端陽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梳妝吧?!? “端陽帝姬,本名李淞敏,先帝寵妃趙氏之女,今上胞妹,深得圣寵”妙妙搜腸刮肚地想著原書中的劇情,被慕聲開口打斷。他眼中譏誚“你說的這些,哪個不是眾人皆知的” 妙妙怒而反駁“你這么厲害,倒是說點(diǎn)兒新鮮花樣出來” “派你出去打探消息,就收回來這么些廢話”他打量妙妙半晌,“你到底有什么用” “好了阿聲?!蹦浆幍胤畔虏璞?zé)怪地看了弟弟一眼,“凌小姐沒有自己的暗線,別再折騰她了?!? 連慕瑤都看出來了,最近這兩個人之間有點(diǎn)反常。 從前倒是貌似很和諧,可這幾天就像火藥桶碰上了火星子,動不動就互相譏諷,還是口齒伶俐的凌妙妙獲勝居多。而慕聲,她似乎從沒見過他如此明顯地欺負(fù)一個女孩。 他硬帶著不識路的妙妙走到繁華的街市上,兜了幾個圈子,將她一個人丟在人群中,自己抽身而退。隔幾個時辰,才回街上,將無助徘徊的人領(lǐng)了回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