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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悠悠托著腮,同情地看著梅姨娘:“姨娘,十二花神箋之所以成為梅家最貴重難得的花箋,是因為全是外祖父親手刻畫的嗎?”
梅姨娘美目含淚,輕輕點頭:“是啊,每一幅都出自名家名作,可惜我沒本事,這么多年以來只收集到兩幅,還全是你的功勞。”
檀悠悠想著裴融的表現,再看梅姨娘這樣,便猜著里頭大概是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于是也不多問,只依偎到梅姨娘懷里,緊緊摟著她撒嬌:“姨娘,我是您生養的啊,我就是您最大的本事。夸我好,就是夸您好。”
梅姨娘摟著檀悠悠香軟的身體,感慨萬千,確確實實,女兒就是她此生最大的成就和本事,這么樂觀可愛體貼的閨女,比她的性命還重要。至于那些往事,不堪回首,便讓它隨風而去吧。
當天夜里,陳二郎和裴融一直聊到深夜,檀悠悠原本想等著裴融回房再睡的,可惜無法抵抗睡神的力量,什么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裴融喝得微醺,心情很好地回到房里,但見室內燈光微明,衣架上掛著一整套漿洗得筆挺的新衣,石青凈色細紋布料,只在領口、袖口繡了同色青松紋樣,里衣雪白無暇,一旁的鞋襪也是新做的,精致講究卻又穩重低調,非常符合他的身份喜好,以及入宮講經的用途。
青松紋樣繡得十分精致,看得出來不是匆忙趕制出來的,然而,他并不知道檀悠悠究竟是在什么時候準備的新衣。
裴融坐在衣架旁,盯著這套新衣,喉嚨有些酸脹。原以為粗枝大葉的人,其實一直都很細心體貼。
“那你總是故意氣我?”
“不然太無聊了啊,逗著玩兒,能保持身心健康。”
裴融翹起唇角,輕輕笑了。確實,每天被她這樣變著花樣折騰,他不但沒有郁卒,反而更輕松愉快,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死板到讓人畏懼——從下人對他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床上傳來一陣窸窣聲,是檀悠悠翻了個身。
裴融起身走到床邊,低頭去看,但見檀悠悠還是睡得四仰八叉的,睫毛長長,臉兒圓圓,小紅嘴嘟著,一臉的無憂無慮,和小孩子沒什么區別。
他忍不住心生憐惜,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外面的手放回被中,檀悠悠卻醒了,半睜著眼睛迷茫的盯著他看了看,小聲道:“夫君。”再抓住他的袖子,往他身邊蹭。
裴融沒能堅持住,聽話的按著她的意愿陪她躺下。
一夜無夢,直到天明。
次日清早檀悠悠醒來,驚覺身邊多了個人,再看竟然是裴融,便夸張地大聲喊道:“啊!夫君,你為何睡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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