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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過后云霧散去,日光從穹頂之上傾灑而下。

    衡玉撤掉用來擋雨的結(jié)界，抱著劍看向了悟。

    四天前,衡玉和了悟乘坐飛毯從無定宗離開，出發(fā)前往華城。

    兩人都不急著趕路，飛毯慢悠悠飛著。不過一直待在飛毯上無事做也無聊，了悟干脆幫衡玉雕刻新的發(fā)簪。

    這一回，他不再用木料，而是用了煉器的材料。等雕刻好后再煉制一番，發(fā)簪不僅能用來固定頭發(fā)做裝飾用，還能充當(dāng)防御法器。

    了悟把剛雕刻好的梔子花簪遞給衡玉：“還想要什么形狀的？”

    這支簪子尾部雕刻成枝干狀，看上去，就像是朵栩栩如生剛從枝上采摘下來的梔子花，而非一件法器。

    衡玉用尖端戳了戳指腹,尾部尖端早就被了悟小心地抹平,她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感。

    “已經(jīng)夠了,我們來聊天吧。”衡玉把梔子花簪收好,沉吟片刻，問起自己目前最關(guān)心的一個問題，“這段時間我閉關(guān)突破結(jié)丹期,邪魔之氣會不會在我閉關(guān)中途爆發(fā)？”

    了悟說：“突破結(jié)丹期時你的氣機(jī)會自封起來，看上去就像是沒有生機(jī)一般，邪魔之氣不可能作祟。”

    它們只在活物身上作祟。

    衡玉的氣機(jī)自封,邪魔之氣沒有神智,監(jiān)測不出異樣來，會繼續(xù)蟄伏。

    “那就好。”衡玉放下心,換了個話題,“我想打聽萬年前那位佛門之光的事跡。”

    她查的資料都是來源于合歡宗,所以在描述很多事情時，資料的立場都更偏向于東霜寒。衡玉想從另一個角度來了解看看。

    “他的佛號是虛樂。”了悟說。

    “虛樂？”

    這個佛號有些耳熟。

    衡玉垂眼深思片刻：“我們之前在淮城時，百姓厭佛情緒非常濃郁，將寺廟里的一尊佛像砸毀，那尊佛像似乎是虛樂佛？”

    了悟點頭，表示她沒有猜錯：“那的確是虛樂佛子的佛像。”

    衡玉問：“他當(dāng)年成就無上佛法后，是不是飛升成佛了？”

    了悟抿唇：“虛樂大師成就佛道后，率領(lǐng)一千位佛修大能前去深淵鎮(zhèn)守，他們以自己的血肉之軀化為陣法，與殘存世間的邪魔同歸于盡。自此之后，邪魔浩劫暫時落下帷幕，滄瀾大陸重歸平靜。”

    衡玉微愣，忍不住追思：萬年之前，他們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赴死。

    悲壯從容得叫人動容。

    -

    三個時辰后，衡玉和了悟順利進(jìn)入華城。

    衡玉早就把之前住的院子買了下來，那個地方住得還挺舒服，距離青云寺又近，她也沒挑地方，打算繼續(xù)住在里面。

    走到院門口，了悟止步：“那貧僧就先告辭了。”他打算像之前一樣，去青云寺投宿。

    “等等。”衡玉喊住他，“我過兩日就要閉關(guān)沖擊結(jié)丹期，你不是說要為我護(hù)法嗎？”

    她眉梢微挑，淺笑道：“你住青云寺，我住在這處院子，相隔那么遠(yuǎn)算什么護(hù)法。”

    說到這里，話音又是一轉(zhuǎn)，衡玉試探性問道：“搬過來和我住？反正還有空房間，修士出門在外不必如此講究。”

    了悟笑了下，問她：“有沒有想過一塊兒住在青云寺？”

    衡玉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如果她堅持的話，他肯定會搬來陪她住的。

    但想了想，衡玉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的考慮并不周全，如果是在她的院子住下，她閉關(guān)后他只能一個人默默護(hù)法；可是住到青云寺，他偶爾還能在寺廟里走動，在佛前誦經(jīng)。

    “我要突破結(jié)丹期，這方便嗎？”

    “方便的。里面空閑的廂房不少，只要交少許香火錢就能一直在里面住著，到時候我們挑個僻靜些的廂房，不會影響你的突破。”

    衡玉詫異：“你居然還想收我的香火錢。”

    “難道不該理解成貧僧幫你付香火錢？”

    衡玉眉梢微挑，瞥他一眼，原本想繃緊神情，但還是忍不住唇角上揚笑起來：“那我們走吧。”

    -

    衡玉作為一個筑基巔峰修士，要投宿到青云寺，自然該去和青云寺主持打聲招呼。

    慈眉善目的主持依舊守在簽攤上，衡玉一走進(jìn)寺廟大門就瞧見他。

    兩人目光撞上，主持還記得她，雙手合十笑得眉眼舒展：“洛施主，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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