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爾霍文斯基(六)-《默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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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聞舟對這種神一樣的變臉嘆為觀止,無奈地伸手撐住沙發靠背:“你……”
費渡飛快地把他的身搜了個遍,先下手為強地順走了那副可惡的手銬,并用半秒鐘考慮要不要收為己用,繼而又理智地放棄——他沒有警察叔叔業務熟練,搞不好會作繭自縛——于是他一揚手,把手銬遠遠地扔進了餐廳。
駱聞舟:“……”
“吃一塹長一智”,挺好的,這孩子將來放出去吃不了大虧。
駱聞舟小心地扶住他的腰,嘆了口氣:“你知道你現在不宜劇烈運動嗎?”
“那就不要劇烈的,你不喜歡溫柔一點的嗎?”費渡的膝蓋擠進他腿間,剛離開被窩沒多久就涼下來的手順著駱聞舟的下擺鉆進了他的衣服,冰得他一激靈,費渡親了他一下,囈語似的輕聲說,“以后會喜歡的,相信我的技術?!?
駱聞舟有點驚奇地看了費渡一眼:“等等,你說什么?”
你可能是誤會了什么……
費渡對上他的目光,瞳孔里映著一對倒影,好像把駱聞舟整個人圈了進去,在燈下折射出一層一層的光,炫目得不可思議。
然后他對駱聞舟笑了一下:“哥。”
駱聞舟當時就忍不住抽了口氣,頭皮一陣發麻,身體立竿見影地發生了變化。
費渡當然感覺得到,乘勝追擊地順著他的后脊一節一節地往下按:“我想要你?!?
這本來只是一句信口而至的調情,可是在說出口的瞬間,卻突然在費渡心里卷起了軒然大/波,像莽莽雪原中驚破了凍土的不速春風,無中生有,席卷而至,巨大的回響在他肺腑中激蕩,震顫不休。
就好像他不經意間吐出了一塊帶血的真心似的。
這讓費渡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幾乎帶著幾分虔誠找到駱聞舟有些干澀的嘴唇,將那句話在心頭重復了一遍。
“我想要你?!彼搿?
他這一生,不斷地揮別、不斷地掙扎,也不斷地擺脫,他從未留戀過任何人、任何東西。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陌生的渴望攫住,平靜的胸口在不動聲色中起了看不見的波瀾,轟然淹沒了他靈敏的五官六感。
費渡甚至短暫地忘記了自己一貫的套路和技巧,滿嘴的甜言蜜語歸于啞然,只能憑著本能去靠近肖想過許久的獵物。
駱聞舟幾次三番扛住了誘惑,自覺已經快要成為一位“脫離了低級趣味”的偉人,馬上將成就一段教科書級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
不料勝利前夕,敵人的攻勢居然平白無故升了級。
他來不及反應哪里不對,鋼鐵般的意志已經在“糖衣炮彈”之下土崩瓦解——最后的理智只夠發出一聲窮途末路的叫喊,提醒他“沙發太硬,容易受傷,回臥室去,別忘了鎖門”。
然后這啰啰嗦嗦的“理智”就和他的上衣一起,被遺棄在了倒霉的客廳里。
“碰疼了你要吭聲,受不了就告訴我,好嗎?”駱聞舟貼在費渡耳側,呼吸有些急促,費渡的頭發與雪白的枕套黑白分明,他得咬著牙才能維持自己大致的人樣,“我知道你喜歡折騰自己,但是我不喜歡,我不喜歡你疼?!?
費渡沒顧上思考他這話里蘊含的信息,因為他直到這會才發現,在一些問題上,他和駱聞舟可能有點不同的見解。
“不是,”費渡干笑了一聲,“你等等……”
可惜已經晚了。
駱聞舟摩挲著他有些突出的腕骨,把費渡的手腕別在了枕頭上,舔了一下自己的虎牙,開始審他:“你到底是聽誰說我喜歡做零的?”
費渡剛從醫院里出來的全套器官只是自我感覺良好,此時,他脆弱的心肺功能暴露無遺,幾乎有點喘不上氣來,作為業內知名的“護花使者”,他雖然尷尬,卻仍然不太想出賣那個名字,因此沉默了一下。
駱聞舟驚詫:“這么坑你你都能忍?”
費渡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果斷交代:“郎喬?!?
“哦,”駱聞舟面無表情地結束了簡短的“審訊”,輕輕地磨了磨牙,“好,很好?!?
潛伏在暗處的內鬼不知道是誰,但不管怎么說,先抓住一個吃里扒外的。
夜色綿長,駱一鍋幾次三番溜達到主臥門口,跳起來扒拉了幾下門把手,意外地發現這屋門從里面反鎖了,它胡子顫了顫,以豆大的腦袋思量了一會,感覺今天一切都十分反常。駱一鍋無聊地追著尾巴轉了幾圈,終于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地鉆進了自己閑置許久的貓窩,伸了個四仰八叉的大懶腰。
哦,對了,還有個嘴碎的女同志,明天的早飯可能得吃香菜餡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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