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大冢宰-《南朝梟雄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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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昌?”
韓端記憶中完全沒有此人的印象,但知道是吳郡四姓顧氏子弟之后,他便對此人完全沒了興趣。
吳郡四姓與陳伯恭勾結,裹挾百姓據城頑抗,雙方已經勢如水火,韓端攻下吳縣之后,肯定要將四姓近支徹底拔除,而不是玩什么“只誅首惡”那一套,為自己留下無窮后患。
沒有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對古時動不動就滅人滿門的舉動覺得太過殘忍,但在韓端看來,其實很多時候,這種舉措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究其原因,便是古人的復仇心太過強烈,若不斬草除根,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從某個角落里鉆出來給仇人致命一擊。
就拿陳霸先來說,他生前襲殺王僧辯,王僧辯的子孫或死或逃,沒有機會向他復仇,但在他死后,卻仍然沒能逃脫遲來的“復仇之劍”。
王僧辯有兩個兒子,長子王顗(yǐ),次子王頒,兩人早在江陵城破前便被梁元帝蕭繹扣為人質。等到江陵城被西魏攻陷之后,王顗逃至北齊,王頒則被俘虜到西魏。
王僧辯遇害時,王顗身陷北齊,聽聞父親被害,竟然登高冢號哭至死。
次子王頒聞其父為陳霸先所殺,號慟不絕,以致毀瘠骨立,并從此布衣蔬食,藉藁而臥。
王頒在北周官至漢中太守、儀同三司,封蛇丘縣公,為了復仇,他投靠北周,并向隋文帝楊堅獻上伐陳之策。
伐陳之役時,他又主動請纓參戰,率部眾作戰悍不畏死。
南陳亡于隋后,王頒進入建康,找到陳霸先的陵寢并命人掘墳戮尸,在極盡侮辱之后,再將他的尸骨一把火燒成灰燼。
挫骨揚灰,王頒仍然覺得不解恨,又命人將陳霸先的骨灰撒于水中,和千余人同飲,方才心甘。
當然,此事時下還未發生,估計王頒也沒有機會再品嘗陳霸先的骨灰湯,但韓端卻不得不防著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的子弟復仇。
如果是普通人,想報仇也沒有那個能力,但這些世家子弟卻又不同。
他們有著世代積累下來的深厚人脈,門下也不缺忠仆義從,要想搞點事情出來并不難。
……………………
太建二年六月十三日,經過大半個月的跋涉之后,陳國尚書左仆射徐陵終于來到周國都城長安。
盡管兩國仍在交戰,但周國大冢宰宇文護還是令春官大宗伯將其迎至驛館,以禮相待。
在驛館住下之后,徐陵便請驛丞代為通報,要求拜見大冢宰,但一連過了三日,天官府中卻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阿爺,我等來此已經數日,宇文冢宰卻始終拒而不見,如此下去,該如何是好?”
此刻驛館上房,昏暗的燈光之下,徐陵的幼子徐法言焦躁地向其父問道。
因徐陵年邁的緣故,此次出使周國,陳頊特恩準讓其幼子隨同伺候,這徐法言剛到加冠之齡,雖然家學淵源,然始終見識有限,此番受了冷落,心里難免便有些忿忿。
“其實,我本不該讓驛丞向宇文護投書。”
但徐陵卻是一副早有預料的模樣,沉聲說道:“我國與周國交戰,不分勝負,此時哪一方先開口求和,便必然要落了下風。”
“陛下令我出使周國,等于是將刀子送到了周人手里,此時拒不見我,只是想熬一熬多撈一些好處罷了。”
這個道理在建康時徐陵便向陳頊提起過,但陳國的局勢確實是到了危若累卵之地步,徐陵在來之前,便已經做好了被割肉的心理準備。
徐法言對割地求和并不反感,卻有些擔憂不能完成此次來周國的使命:“三吳乃國之根本,不容有失,但若是周人拒絕議和,淳于將軍與黃將軍便不能調師東下,時日久了,我怕吳地會生變故。”
“議和是肯定會議的!”
徐陵將手中茶盞輕輕放回幾上,“我國賊勢猖獗,朝廷困頓,但周國又豈是太平無事?”
“去年齊國洛州刺史獨孤永業率軍攻占孔城,斛律光在洛水以南修筑營壘,欲起邊釁。如今周齊兩國同樣在洛水兩岸對峙,周國兩線用兵,其處境并不比我國好多少。”
“對周人來說,齊人才是他們的心腹之患,因此此番求和,也并非我國一廂情愿,宇文護同樣巴不得與我議和之后,好騰出手來全力對付齊國。”
“之所以數日不見音信,只是宇文護那老賊施展的伎倆罷了。”
這種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的感覺,讓徐陵心中很不是滋味,向兒子解釋了幾句之后,便忍不住長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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