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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韓端所知，山陰的賊匪，基本都是由周圍的破產農民，外地來的流民，以及極少數窮兇極惡之輩組成，他們作賊，都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韓七郎卻并非如此。

    他在石塘村有家有室，也有自己的田地，雖然不多，但加上他打魚所得，維持一家人的生計完全沒有問題。

    無論什么時候，做賊匪都是一件受人唾棄的事情，韓七郎既然沒到萬不得已的地步，卻甘愿去做一名水賊，這其中肯定有隱情。

    果然，韓七郎的回答證實了韓端的猜測：“六叔，茍神通救過我的性命。”

    “天嘉三年，我因在湖中打魚時不小心得罪了謝家的人，謝家家奴想要打殺我，卻正好被出來劫掠的茍神通撞見救了我一命，于是讓我做他的耳目。”

    “我本不愿從賊，但受了他的救命大恩，而且，茍神通還說，如果我不從的話，他就將殺死謝家家奴的事推到我身上……”

    蔡恒聽到這兒，忍不住破口大罵道：“這狗賊實在是太無恥！”

    “不但挾恩圖報，還以此要脅！”韓端也一下就明白過來，頓時對茍神通的印象惡劣到了極點。

    為了達到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這個茍神通看來也不是什么善類。

    如此一來，韓端原來的計劃就要作出改變，要不然事后茍神通反咬一口，恐怕韓端也只能上山落草了。

    蔡恒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了韓端一眼，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韓七郎：“七郎，你先回來，此事我們再慢慢商議。”

    韓七郎疑惑地轉過身來，三人重新落座，韓端問道：“七郎，那茍神通雖然救過你的命，但對他來說只是順手之事，更何況他還以此為由要脅于你，依我看來，這種恩不記也罷。”

    “況且，你為他做了三年耳目，就算有恩，也應該報得差不多了。”

    韓七郎猶豫了一會，語氣中帶著幾分沮喪：“我知道六叔的意思，是想要我離開那些水賊，只是上賊船容易，下賊船卻難。”

    “如今這鏡湖周圍，不少人都知道我在給茍神通做事，就算我不干了，別人仍然會另眼相看，而且，茍神通也肯定不會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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