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無論哪朝哪代,老百姓們從沒改變的一點就是愛看熱鬧。昨夜揚州城內,所有百姓都做了同一個怪夢。 本來這個夢境詭異恐怖,讓全城百姓都陷入了恐慌之中。可是當有人發現這夢中的老頭,就出現在揚州城外時,卻又都抑制不住看熱鬧的心里。 揚州城的城門前一天就被馬啟龍派人封了,老百姓出不了城,就都紛紛涌上城頭,遠遠地望向城門不遠處的那個茶攤。 在那個茶攤之上,須發皆白的白泉頤如神仙一樣端然穩坐,偶爾還對城頭上的百姓招一招手。 原本他不準備招搖入市,可是逼到這個份上,也就順而為之了。按他的推想,估計用不了多久,史可法和馬啟龍就應該大擺香案,出城迎接自己了。 不出他所料,白泉頤在茶攤上沒坐多大一會。城門從內推開。一隊人馬從城內魚貫而出。為首的正是督師史可法和錦衣衛馬啟龍。 當然,香案什么的,自然是不會設的。出來的官兵一個個如臨大敵。連錦衣衛身上穿的都不是日常的飛魚服,而是在外面披了一層鐵甲。 讓整個揚州城一個晚上陷入恐慌,這個妖人實在邪門得緊,也不怪史可法和馬啟龍如此緊張。 白泉頤看到兩人出城,緩緩的站起身來。扔了幾個銅板在茶攤的桌上,招呼茶攤老板過來收取茶錢。 突然間又想起什么,用腳在地上輕輕的一跺,頓時在地上化出一汪清泉。 “店家,你我有緣,在你攤子上吃了些茶水。這汪泉水送給你,免去你日后辛苦往復擔水之苦。” 此番動靜鬧得不小,白泉頤也就不在乎被人注意了。有道是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白泉頤早上看到這茶攤的老頭還要去城中擔水回來燒開,也是辛苦勞作。索性就留了一汪泉水。 看茶攤的老頭早已經嚇得呆了,連道謝的話也沒說出口。 白泉頤不以為意,徑直走到了史可法一行人的面前。 史可法身邊的士卒見白泉頤走來,如臨大敵。紛紛拔出刀劍。有幾個藤牌手拿著藤牌,將史可法護到了身后。 錦衣衛馬啟龍三分害怕,七分倒是有些尷尬。指著白泉頤對史可法道:“大人,這位老先生,便是我跟您說的那一位。” 白泉頤聽了好笑,前兩天還叫自己老騙子呢,這回改口的還挺快。 史可法用手輕輕的撥開了掩在身前的藤牌手,遙遙地沖著白泉頤一拱手,道:“這位先生,雖然我們素未謀面,但是在睡夢中卻也見過幾次了。不知道您此來揚州,可有什么事嗎?” 白泉頤一怔,轉頭對馬啟龍道:“咦?你沒跟史閣部說我送信的事嗎?” 馬啟龍猛地咳了幾聲,這邊史可法倒是替馬啟龍解了圍,道:“馬將軍跟我提起過。不過每次北國信使來朝,都有一番遣使的禮儀法度。這一次與以往大不相同,我還以為只是老先生您的戲言。” 白泉頤笑道:“這有什么戲言的,我這真有封多爾袞的親筆信,”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多爾袞的信,便遞了過去。 史可法身邊的護衛見白泉頤走來,神情更是緊張,齊齊的把刀槍端了起來。 史可法卻伸手攔住眾護衛,往前迎了一步,接過了白泉頤手中的信件。 在這信件之上,燙著火紅的蠟封和印戳,卻是不能作假。史可法看得清楚,落款確實是大清國攝政王多爾袞的印戳。和之前給自己的那封信一般無二。 史可法看到這封信還真的一愣,他原以為面前這古怪的妖人肯定是另有所圖,沒想到手中的信件竟然真的是多爾袞所寫。知道此事非比尋常。 這荒郊野外,也不是當場看信的地方。于是史可法對著白泉頤拱手道:“如此還真慢待了貴使,這里也不是講話之所。還是到府中慢慢敘話吧” 說著,叫左右人等引著白泉頤,一起回轉了揚州的督師府衙。 等到了府衙的書房,史可法和白泉頤分賓主落座,馬啟龍在側坐相陪。 仆人上了茶后,史可法又重新核對了一下關防蠟印,才撕開信封,仔細的將信看了一遍。 這信是多爾袞讓投降來的漢人文官代寫的,文章辭藻自然華麗不凡。不過除了那些客套和春秋大義的說辭之外。中心意思就一個: “大清朝為崇禎皇帝報仇殺賊,損兵折將,徒耗錢糧。按照史可法之前回信的說法。也不要什么金銀財物。只要他在江中所撈的金絲楠木五萬棵,以作回報。” “如果五萬棵金絲楠木送來了,便說明史可法所言非虛,弘光帝果然受到了上天的眷顧。那么兩國從此罷兵,愿以淮河為界,永為秦晉之好。” “當然,如果弄不來這金絲楠木,可就別怪大清國不客氣了。” 史可法看完信后,眉頭緊鎖。又將信遞給了身邊的馬啟龍。 馬啟龍看完了一遍后,低聲叨咕道:“這多爾袞,怎么比我們錦衣衛還胡纏亂攪。這柟梓數萬不過是個虛詞。連這都看不懂,實在的粗鄙無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