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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智目光看向種師道，表情慢慢有些同情。

    種師道似乎真沒有了當(dāng)初的意氣風(fēng)發(fā)，沒有了當(dāng)年天天飽滿的精氣神，身形也有些佝僂，鄭智突然想通了為何魯達(dá)剛才初見種師道之時，便說種師道老了一些，老這個字興許也對，還有滄桑。

    養(yǎng)不活自己手下出生入死的士卒，種師道內(nèi)心是悲哀的，卻也是無奈的。

    童貫經(jīng)略西北之時，銀錢糧草，那是要多少給多少，就算在靈州城下圍城，吃喝從來都沒有缺過。

    到如今，戰(zhàn)事鼎定，以為是皆大歡喜，卻是如此悲哀。鄭智心中實(shí)在有些后悔，那西夏靈州城若是不破，種相公哪里會是如今這個樣子，不說如當(dāng)初那般意氣風(fēng)發(fā)，也不至于像如今這么一個略顯落魄的老人模樣。這個勝仗，在此時鄭智看來，實(shí)在就不該勝。

    經(jīng)略幾州之地，戰(zhàn)場縱橫二三十年的種師道，如今卻是比不得一個知府權(quán)重。便是種師道出門，碰到麾下老卒上前見禮，種師道都不敢多看這人的眼神，心中盡是心虛。

    鄭智思前想后，慢慢出聲道：“相公，童樞密該用什么來名垂青史？”

    鄭智問得這么一句，心中自然知曉答案，便是用錢，用巨量的錢財從金人手中買來無數(shù)的空城空地。卻是還問出了這一句，意思便是讓種師道把這些情況如實(shí)與童貫去說。

    “鄭智啊，你還能不能戰(zhàn)？”種師道身形略顯萎靡，目光直視鄭智問道。

    鄭智聽言愕然，答道：“能戰(zhàn)！”

    “鄭智，你還敢不敢戰(zhàn)？”種師道又問。

    鄭智已然就知道了種師道的意思，開口回道：“能戰(zhàn)敢戰(zhàn)，我下手人馬多來自相公麾下，從來不曾失了勇武，卻是能戰(zhàn)敢戰(zhàn)又如何？三千人馬與遼一戰(zhàn)，意義何在？”

    鄭智此時心中卻是想種師道能回東京去勸童貫改變主意，此戰(zhàn)宋軍死傷無數(shù)與慘敗先不說，就說這一戰(zhàn)，讓女真徹底看清了大宋之虛弱本質(zhì)，兵鋒南下，完全沒有一點(diǎn)遲疑。

    在女真人眼中，這一戰(zhàn)之后的大宋，無疑就是一個身懷重寶的孩童，剛才白山黑水原始叢林出來的女真大漢，怎么可能不起覬覦之心。

    “意義何在？此事哪里是你我能做主的？童樞密此去使遼之后，得一人喚馬植，是遼境漢人，便是他與童樞密出謀劃策，此人原是遼國光祿卿。童樞密一回東京，便在策劃聯(lián)金攻遼事宜，已然奔走多時，不日就要在朝堂奏對了。”種師道也聽懂了鄭智話語中的意思，說了一番話語，便是表明此事幾乎板上釘釘。

    種師道意思是這個事情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了，童貫聯(lián)合蔡京主戰(zhàn)，皇帝趙佶哪里有多少主見，童貫剛勝西夏，趙佶對其信心百倍，再勝遼國，收復(fù)燕云，鑄就不是功勛，恢復(fù)漢唐盛世，趙佶哪里拒絕得了。

    鄭智聽得種師道言語，心中也我無奈，只要童貫要戰(zhàn)，鄭智便是再不想上陣，也要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不論童貫是忠是奸，是為自己還是為國家，童貫之事，鄭智也必然要幫，人便是如此，童貫有情，鄭智必然也要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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