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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書墨在顧凜說完那句話之后，一直處于腦筋不清醒的狀態(tài)。

    他的意思是，他不反感自己纏著他咯？

    她訥訥地愣了半天，結(jié)果剛想問顧凜是什么意思，學(xué)姐就滿場子喊她的名字，找她去填表。

    學(xué)姐高度近視，眼神不好，何書墨想裝作沒聽見，奈何人家一直在喊，于是一咬牙，心里一著急，又破口而出很不靠譜的臺詞：“你要是……不煩我的話，我就天天纏著你……”

    她當時沒敢看顧凜什么表情，說完就被瞇著近視眼的學(xué)姐找到，一把給拉走了。

    何書墨最后看見的一幕，是顧凜穿著一身黑色連帽衫，表情冷靜地站在原地的樣子。

    不得不說，他穿得隨意一點，跟周圍的大學(xué)生似的，一點也看不出來年紀，擱在大學(xué)里頭，絕對秒殺什么商學(xué)院男神、籃球隊隊長、學(xué)生會主席之類的……

    不知道他什么時候走的，何書墨忙著填表格，在籃球館混亂的人群里搜索他的身影時，顧凜人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

    啊……真的好憋屈，為什么每次話都不讓說完，不說清楚的話，簡直把她這個直腸子給憋死……

    于是何書墨把表格填好，下午的活動也胡亂糊弄一半，就推脫自己不舒服要早退，畢竟留在這兒她也沒什么事做。

    千思萬想之后，她打算去訓(xùn)練館問問。

    沒錯，昨天是訓(xùn)練館聚餐，所有教練都在，連曹鞠華跟周慶喜也在，興許有幾個人目擊了她發(fā)酒瘋被顧凜拎出包廂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呢。

    事不宜遲，周末下午的搏擊課程很多，人多一點也好打聽。

    ***

    南京小雨轉(zhuǎn)大雨。

    幸好何書墨去籃球館之前，就看著天氣不妙，多帶了把雨傘，結(jié)果下了地鐵朝訓(xùn)練館走的時候，雨勢就瞬間大了好多，她手忙腳亂地撐起傘，避免淋到自己發(fā)燒剛?cè)牟≤|。

    訓(xùn)練館開闊的門廳前停了很多車輛，她留意了一下，館內(nèi)那輛黑色越野也在，顧凜的摩托車也好端端地停在那里，這么說……顧凜有可能從籃球館出去之后，來這兒了？

    何書墨深吸一口氣，趕緊鉆進門廳里，把雨傘收好，然后抖了抖傘面上冰涼的雨水，對著玻璃門的反光整理發(fā)型。

    也什么好整理的了，她今天的形象就是沒形象……

    咬咬牙，推門進去，從空氣濕潤清新的雨里，一瞬間進到光線幽暗的訓(xùn)練館。

    不過，她好像失策了，因為今天下雨，來練拳的人好少好少，何書墨直接路過沒幾個人在訓(xùn)練的站立式訓(xùn)練區(qū)，徑直走到一樓的辦公室門前。

    顧凜會在里面嗎？

    她這么想著，緊張地敲了下門，聽見一聲低沉的“進來”，何書墨就躡手躡腳地推開門。

    誒？

    整間辦公室空蕩蕩的，只有一個人，而且他坐在大班臺后面，腳蹺在桌上，窗外的大雨噼里啪啦地砸著玻璃，整幅畫面色彩陰郁，氣氛悲傷凝重，要是配上二胡的bgm，那就更妥了。

    桌子后面，逆著光坐著的人看見何書墨走進來，慢吞吞地站起身，好像也很震驚……

    “大鳥？”很熟悉的聲音，暖男聲線。

    但是……這人誰啊？

    何書墨愣愣地看著眼前鼻青眼腫，滿臉淤青的人，勉強從聲音聽出來……

    “卓兄？”何書墨被嚇得一激靈。

    卓知揚怎么這幅樣子？被打得親媽都認不出來了……

    “你……你怎么了啊？”何書墨看清楚他的樣子，趕緊飛快地把門帶上，朝著班臺走過去，媽呀，真是太慘了，卓知揚現(xiàn)在的造型就像是剛下拳臺，激戰(zhàn)了十多回合，最后被打ko昏迷過去剛醒的衰樣……

    “沒事，我每次跟顧凜打完對抗都這樣，這很正常，上次他把那個巴西兄弟揍得更慘。”卓知揚搖搖晃晃站起來，還很疼地“嘶”了一聲，還有精神給何書墨倒茶：“先坐吧，話說，大鳥你怎么來了啊？”

    何書墨知道他們這群職業(yè)格斗的非人類，拿受傷當家常便飯，平常訓(xùn)練內(nèi)容就有一項“挨揍”，還美其名曰抗擊打能力，她在卓知揚的朋友圈里看過他之前在泰國比賽的照片，滿臉血呼呼的，想到這，何書墨身體一陣寒。

    “你，你最好別把臉對著我啊，我暈血。”何書墨瞇著眼，很害怕地把手擋在眼前，畢竟他太觸目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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