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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凌霄第一次經(jīng)歷戰(zhàn)爭的殘酷。之前她聽說蠻族連屠八城的暴行時，幾十萬人丁死亡還只是聽到的一個數(shù)字，盡管也會悲憤激動，但很難對這個殘忍事實建立太直觀的印象和感同身受。

    張瀟喜歡她單純真摯，一直以來把她保護的很好，沒有讓她親身經(jīng)歷那些可怕的人間悲劇。不管是神佑番覆滅，還是鷹落峽谷那場大戰(zhàn)，所有壓力都扛在男人肩上。她需要承擔(dān)的其實很少。

    她這次跟隨張瀟出門，主要任務(wù)就是接受龍元的。

    在張瀟的計劃里，這場跟蠻族之間的戰(zhàn)爭當(dāng)中，她應(yīng)該也只是個旁觀者。所以小安安去上游放水的時候，張瀟其實是打算帶她離開的。但是被白凌霄拒絕了。

    她就站在山上，看著滾滾洪流席卷而下，滔天濁浪將城南洼地里集結(jié)的蠻族大軍吞噬?？粗⒍ń鹦值芰脸鋈筛叩幕晗啵絼跓o功的嘗試阻擋洪流?？粗笕俗寮漓臊埧盟奶熨x異力試圖將洪流冰封，卻反而加重了蠻族大軍的苦難和傷亡?？粗S金蠻族的統(tǒng)帥九鷹揮著長棍奮力搭救麾下的蠻族勇士們，卻因為身邊一批批被洪流卷走的同胞而絕望嘶吼。

    數(shù)十萬蠻族大軍在洪流中掙扎，不計其數(shù)的蠻族勇士，低階半獸戰(zhàn)士被狂奔的怒濤吞噬。那些蠻族王者，統(tǒng)帥，祭祀，大將軍們以魂相姿態(tài)在水中奮力施救......

    “這就是戰(zhàn)爭嗎？”

    白凌霄被眼前看到的一切深深震撼到了。

    “一將功成萬骨枯。”張瀟挽住她微纏的肩頭，道：“這是強者的宿命，容不得半點仁慈。”

    她轉(zhuǎn)臉看向自己的男人，忽然想到這個沒比自己大上一歲的男人，早就經(jīng)歷過不知多少次這樣慘烈的戰(zhàn)事。

    “真的只有這一種方式解決紛爭嗎？”她眼中閃爍著淚光，道：“為什么不嘗試用妖神族的模式？”

    “妖神族不吃人，他們寧愿困守在黃石絕地忍饑挨餓，也從沒有跑到人族這邊抓兩腳羊回去吃?！睆垶t道：“我們可以和人交朋友，因為他們認(rèn)可人的道德倫續(xù)，我們之所以跟蠻族不能并存，因為它們是野獸，它們的道德是野獸的道德?！?

    “你會不會對我感到失望？”白凌霄看著張瀟，“會不會覺得我太多愁善感了？”

    “善良是人性中最美的一面，我怎么會對這樣的你失望？”張瀟道：“我一直以來守護的就是這樣的你，但同時，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倆已經(jīng)走上一條容不下太多善良情感的道路，有限的愛應(yīng)該留給值得愛的人。”

    “有時候生存是一場競爭，對那些只會用殘忍方式對待我們的敵人，我們只有比它們更兇更殘忍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兩個人緊緊相擁。

    “我會變得更強的?！毙∧镒泳o緊抱住大官人，堅定的：“我們會比所有敵人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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