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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映只跟到府門口，他就不讓她送了。

    府外整裝的親衛(wèi)軍黑壓壓站了一片。他揮手讓副將先行，回身時，看到小姑娘濕漉漉的眼睛，心里頭一次生出不舍。

    他低頭，重新替她系好斗篷。

    聽見她小聲問：“將軍，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那聲音小心翼翼的，像是怕觸怒他，可又實在不舍，忍不住問出口。

    他手指發(fā)緊，絲帶幾次都沒系好，低聲說：“等邊關(guān)穩(wěn)定就回來。我不在，你要聽張伯的話，平日無事不要出府，上京盤根錯節(jié)，并不安全，需要什么盡管跟他們講，別忍著。”

    她點頭。

    季讓終于系好絲帶，唇角挑起笑，手指撫了撫她臉頰：“乖乖等我回來。”

    她軟聲：“好。”

    府外傳來副將的聲音：“將軍，已整裝待畢。”

    是該走了。

    月光落在他鎧甲上，冰冷一片，映著她眼睛，像泛著光。

    他松開手，轉(zhuǎn)身欲走。

    走了兩步又頓住，終是沒忍住，回身一把把她撈進懷里，大拇指揩著她下頜，強迫她抬頭，然后吻住她溫軟的唇。

    小姑娘有點愣，眼睛都沒閉，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看著他。

    他不敢貪多，很快離開。

    手掌拖著她后腦勺，低頭親了下她額頭，啞聲說：“等我回來。”

    她乖乖“嗯”了一聲。

    鎧甲聲響，他轉(zhuǎn)過身，大步朝外走去。

    那背影高大堅定，就是這樣的背影，撐起了整個天下。

    ……

    季讓回京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年冬了。

    戚映在府中度過了一整年的日子。她謹(jǐn)記他的話，基本沒有出過府，活動范圍都在府內(nèi)。府中下人待她極好，特別是張伯，就算她不開口，隔幾日也會送東西過來。

    好在有司夏和鶯歌陪著，張伯又給她請了一個嬤嬤教她繡花女紅，日子倒不無聊。就是每次閑下來，她都很想將軍，也很擔(dān)心。

    唯二的兩次出府，都是去山上的寺廟為他祈福。

    季讓回京那一天，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她早幾天就聽聞他歸京的消息，日日期待緊張著，可當(dāng)她推開門看見站在院內(nèi)的男子時，之前的激烈情緒都煙消云散，只剩下暖暖的安心。

    她乖乖地笑了下，他也就朝她笑，張開雙臂，低聲說：“來。”

    小姑娘裹著甜香撲進他懷里。

    他摟著她，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幾乎揉進血肉。

    他不會說情話，這一年軍務(wù)繁忙，甚至沒有給她寫過信。可上天知道，他有多想她。

    小姑娘從他懷里下來，看著他身后那顆樹苗，好奇問：“那是什么？”

    季讓說：“給你的禮物。”他拉著她走過去：“種在你院子里好不好？等它長高了開花了，會很漂亮。”

    她彎著眼睛笑：“好呀。”

    一直到兩人合力把樹苗栽好，戚映才想起來問：“將軍，這是什么樹呀？”

    季讓低頭看她，眼眸很深：“合歡樹。”他走進兩步，手臂攬過她的腰，把她按在懷里，啞聲問：“映映，你知道合歡樹的意思嗎？”

    她眨眨眼，搖頭。

    他低低笑起來，埋在她耳邊，低聲說：“映映，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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