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十件事(四)-《南北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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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臉,一個九十歲的老頭子,哭得像是個孩子。
他想,我終于如愿以償,活到你死之后,可最后才發現,我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堅強。
“阿北,好走啊!”他哆嗦著手去摸她臉。
斯人已逝,來世可期。
下輩子,我們依舊會在茫茫人海中相遇。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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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前幾張章已經算是番外了,但我想畢竟是日常文,關于他們那些瑣碎的事,就一起在正文里呈現吧!
小叔和蘇北,幸福地過完了一生,也祝所有的仙女們,擁有幸福完滿的人生。
感恩陪伴,你們是我最堅強的后盾。
接下來還有配角的番外,目前暫定寫陳雅婷和江坤,淡淡的憂傷的調調,有興趣可以看一下。不喜歡看配角我們就下本再見啦!新文開了《緋聞33天》,狗血酸爽甜虐風,感興趣可以去瞧哦~
大家有想看誰的番外也可以告訴我,我酌情動筆
番外 等風來,等花開
1.
再遇見江坤, 是十年后,陳雅婷代表公司去參加競標會,偌大的會廳,來來往往都是人,她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比十年前高了許多, 也成熟了許多, 一身黑西裝, 顯得異常挺拔。
茫茫人海, 相遇真不容易, 從分別到重逢, 竟花去十年的時間。
可她甚至不敢上前打個招呼。
只停住腳步, 遙遙看他,眉目間有恍惚的神色, 一時分不清, 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還是真實的。
他剛走的那些年, 她總是幻想人潮街頭,一轉身就能看見他, 盼望來盼望去, 全是失望。
如今真的看見, 全沒有料想的歡喜之色, 只剩下茫然。
他偏頭和人在說話, 西裝挺括, 身姿挺拔, 眉目依舊是清朗的,帶著一點兒獨屬于他的傲氣,站在人群里,分外打眼。
她以前幻想過無數次他長大后的樣子,卻哪一種都不是現在他的樣子。
印象里,他是個傲骨錚錚的人,鋒芒凌厲。那時年少傲氣,目光都是朝上的。
叫人恨,又叫人喜歡。
一晃眼,竟十年了啊!
兩個閨蜜已相繼嫁人,一個嫁給愛情,一個嫁給生活,過得都很好,唯獨她,至今還是單身一個人,說不上為什么,別人問,她只說是沒遇見合適的,心里卻知道,就是覺得沒心思罷了,沒心思去遇見什么人,沒心思再為了一個人掏心掏肺,曾有一個叫江坤的少年霸道地橫在她整個兒的青春里,已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也不是沒人追過她,或許也短暫的心動過,只是總覺得缺了點兒什么,最終也沒能讓她松口答應。
時隔十年,只遠遠看他一眼,她就知道,這么多年,她從來沒放下過他。
他跟榮盛的副總一起來,幾番寒暄,最后被人引入座。
陳雅婷自個兒是老板,領了下邊兒兩個部門經理過來的,因為失神,身邊人忍不住問她,“老板,你這是發什么呆?”
她回過神來,扯了個寡淡的笑,搖搖頭說:“沒事,走吧!”爾后抬步往里面去,步子是虛的。
有人過來招呼,她笑著應付,心思卻全不在這里,腦子里都是往事,點點滴滴,舊日壓在心口即便深夜也不愿拿來品味的往事,這時候全浮上來,在腦海里打著轉,浮浮沉沉,叫她心煩意亂。
這個競標會是爭博睿集團的一個游戲制作項目的,她們最大的對手就是榮盛,兩家未交過手,但她也是有些底氣的,可看見他,不知道為什么,那些個底氣,全沒了。
也或許只是她仰望他仰望慣了,可到底她是考上了y大,學的是計算機,而他,當年連高考都沒參加,不知所蹤,后來聽人講,是南下去了沿海一帶,再后來,連這點兒模糊的消息都聽不見了。
十年過去了,往大了說,已是滄海巨變,說不定當年天之驕子,早就泯然眾人了。
誰說得準呢!
可她雖然這樣想,目光仍不住往那邊看去,從她這個方向,只能看見他大半的后腦勺,和小半邊側臉,隱在燈火光影里,平添幾分神采。
看著看著,竟有些眼眶發熱。
她忙站起了身,跟身邊人交代,“我出去透透氣,待會兒就回來了。”
她順著會廳的側門出來,走到盡頭,在窗子前站下來,背對著長廊,目光往外瞧,這里是萬華酒店七層,外面是中央大街,來往車輛穿梭變換著,她的心思也變換著,摸不清是喜還是憂。
發了許久的呆,再回身的時候,遙遙看見一個身影,靠在會廳門口的墻上,單手插在口袋里,在往這邊看。
陳雅婷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只覺得一瞬間喉嚨像是被扼住了,他不過是一個淡得不能再淡的目光,她卻已經腳步都穩不住了,只覺得渾身像是被點了穴,感覺身子搖搖欲墜,卻動彈不了一步。
隔得有些遠,可她確定,他是在看她,沉默無聲地瞧過來,夾雜著些她辨不清的情緒,她只覺得眼眶又開始泛紅。
她不是十幾歲的少女了,早過了多愁善感的年紀,可這會兒看見他,只覺得又回到了十幾年前,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偷偷看他一眼,悄摸琢磨著他的心思,跟他笑,隨他憂,他手里仿佛有根線,牽著她每一分的情緒。
只記得那時候,他隨手幫她帶杯熱水,她都能歡喜好半天。
他不是個好脾氣的人,甚至有時候罵她罵的兇,罵她笨,罵她多事,可他稍稍給她點兒好臉色,她又歡歡喜喜湊過去。
那些個日子,回想起來真的不算美好,可他消失的這幾年,她總是會時不時回憶起來一些瑣碎的片段,反反復復嚼著,也能從里面品出一點兒甜來。
這么多年了,再看見他,還是會失態,她暗暗苦笑,年紀都白長了。
平日里和人談判的沉穩勁兒,這會兒全沒了。
腳下仿佛生了根,死死地扎在地下,讓她挪動不了半步。
她看著他緩步走過來,每一步都很慢,像是在猶豫,也像是在思考,走近了,立在她身前,微垂著眼眸看她,沒有說話。
壓迫感驟然而至,如同多年前,她呼吸頓著,心也是慌的。
她忽然想起一個段子來,說一個女孩暗戀了一整個青春的人,多年后再遇見仍是小鹿亂撞,可男神張口第一句話是:“買保險嗎?”堆著笑容唾沫橫飛地推銷了好半天,女孩子的少女心,在那一刻徹底死了。
陳雅婷也想,如果他能一句話結束她十多年的執念,那也算是好的,她那顆心,沉淪太久了,沉淪久了,總覺得帶著苦味兒,她想尋個解脫,可這么多年,偏就陷著,怎么都出不來。
可他偏不說話,沉默在兩個人之間流淌著,她喉嚨也梗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微微抬著頭,無聲看他,如果擱在電影里,這時候應該是慢鏡頭,緩緩在兩個人之間變換,背景都隱去,背景音樂響起來,氛圍是傷感的。
他比以前瘦了些,襯得五官更加立體,刀削釜刻一樣,透著十足十的凌厲感,抿著唇的時候,渾身自帶生人勿進的氣場,這點兒和從前,沒什么差別。
他沒開口寒暄,哪怕一句俗氣的“好久不見”都沒有,最后只是把手從褲帶里拿出來,在她眼前攤開手掌心。
掌心里臥著一顆耳釘,米粒大的珍珠,微微泛了黃。
“一直想還給你,只是沒機會,等這天,我等了十年。”他唇畔有笑意,卻是傷感的。
只一句話,她眼淚唰拉就下來了,碩大的淚珠砸下來,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印下清晰的一朵水花,像多年前得知他缺考高考且不知所蹤的午后,趴在桌子上,眼淚也似這般,不受控制地往下墜,在地面上漾開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水花疊在一起,連成一片,視線模糊了,只覺得那是海洋,載著情緒顛簸起伏,心下是一片恐懼和茫然。
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沒有他,自個兒要怎么辦。
2.
陳雅婷收了耳釘,握在手心里,啞著聲音說:“你還留著啊?”
記得是高三的時候,她腆著臉問他要生日禮物,他不耐煩地問她:“你想要什么樣的?”
她只當他答應了,眉眼都是笑意,“都好,只要是你送的都好,就算是你送我一顆糖,我也是高興的。”
他從鼻腔里發出一身嘲諷的冷哼,“那就買顆糖給你好了。”
她只覺得搬石頭砸自己腳,生怕他真的給她買顆糖過來敷衍她,她是真的想知道,他會給她挑什么禮物的。
忐忑不安地等著,他每天還是埋頭寫卷子,絲毫沒有要去商場給她挑禮物的意思,他那人,手比腳笨,又不是個會自己動手的人,她悲哀地想,完了,真的要給她買顆糖當生日禮物了。
就這么沮喪地等了一周,她清晰地記得生日的上午,她險些遲到了,剛坐下就是上課鈴響,同桌戳戳她的胳膊,曖昧說:“你桌洞里有個生日禮物,學神給的。”
那時候班里他是年紀第一,張狂,目中無人,樣貌底子好,加上學習好,即便脾氣差點兒,也是很多女生喜歡的類型,大家親切地叫他“學神”。
前后左右的同桌都在翹首以盼,目光盯著她,想悄悄看學神送了什么禮物給她。她生怕是一盒糖,那可就真是丟臉透了,藏著捂著不給看,最后同桌不耐煩了,搶著搶過去,一把打開了,“哎呀,禮物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知道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是他送你bra我也不會笑話的好不啦?”
他怎么會送那東西,他頂多送她顆糖來敷衍她罷了,可下一秒盒子打開了,她卻在里面看到一對兒耳釘,米粒大小的珍珠,臥在黑絨布上,安靜又秀氣。
那一刻胸懷里涌動的情愫是無以言表的,只覺得歡喜。
她扭過頭,隔著好幾排的座位去看他,他仍舊埋著頭,認真的翻著書,下一秒卻好像有感覺似的,忽然抬了頭,四目相對,他微微挑了眉,似乎在問:“做什么?”她笑著,比了個愛心的手勢。
他嫌棄地別過了臉,她卻愈發開心起來。
隔著長久的時光,那一幕到現在還是清晰的,清晰地印在她腦海深處,每每想起來的時候,就會讓她有一瞬不切實際的幻想,幻想她在他心中,也是不同的。
她記得下課的時候,她去問他:“禮物是你挑的呀?”
他撇著腿,懶散地癱在座位上,仰著頭掀著眼皮子看她,“你什么時候才能不盡問一些蠢問題,早上出門沒帶腦子出來?”
他慣會諷刺她,以往她還會時不時地和他爭辯兩句,可那日他罵她她也覺得甜,傻笑了兩聲,心滿意足地走了。
后來聽說,那珍珠是他托家里長輩從北海帶回來的,他挑了品相最好的兩顆,找了個老師傅幫忙做成了耳釘,她便越發開心了。
后來和他置了大氣,放話再不理他了,狠狠心把耳釘也還給他,但沒敢都還了,怕他那破脾氣一上來,隨手給扔了,她還了一只,騙他說:“另一只丟了。”
其實留在她那里,她哪舍得弄丟。
那是他第一次送她禮物,是花了心思的。
“你還留著啊?”天知道這句話里,含了多少的哽咽。
他“嗯”了一聲,沒別的話,可陳雅婷總覺得,他是有話要說的。
最后還是接了耳釘過來,握在手心里頭,有很多想說,可終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該進去了。”
他還是“嗯”,跟著她往會廳里去。
各自落了坐,相隔了幾排座位的距離,她才終于緩過來一些。
3.
競標會過得渾渾噩噩,她繃著身子上去做演示,說了什么,做了什么,大腦里都是空白的,只記得會廳的燈光,明亮地刺人眼,她在那刺亮的燈光下瞧見他的臉,一股莫名的沖動涌上來,剛結束她就迫不及待堵了他的路,立在他面前,抿了抿唇,開口說:“能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嗎?”
他愣了片刻,繼而抬了下手,低聲說:“把你手機給我。”
她把手機解鎖了遞上去,看著他手指翻飛,存下了他的手機號,然后撥了過去。
陳雅婷聽見他的手機鈴聲,又是一愣。
是陳奕迅的歌,她從前最愛的一首,整日在他耳邊唱,他膩煩了會嘲諷一句,“難聽死了。”
他把手機遞回來,目光落在她身上,“我以后在這里定居,要聯系我,隨時都可以。”
陳雅婷接過來,“嗯”了聲,本想說再見,可看他抬腳欲走,心下又是一慌,好像他這一走,又該是十年分別,她猛叫住他,“那今天可以嗎?我請你去吃飯。”
他腳步頓下來,目光直直地瞧著她,她清醒過來,暗暗罵自己,“沒事,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改日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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