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適是個始終如一的人。 半年前他就曾提起過在大城巨邑廣泛傳播墨者之義的想法,那時候時機(jī)不成熟。 沒錢、沒機(jī)會、沒有切入點、草帛沒有做出、墨者還沒有嘗試過以文傳義。 現(xiàn)在重新提及這件事,卻避而不提書秘吏在組織管理這件事上的職責(zé)。 似乎只是單純提起要趁這個機(jī)會大肆傳播墨者之義,在別家還沒有學(xué)會用紙之前先讓墨者成為世間顯學(xué)。 他既做出了《勸學(xué)》,又聲明此文非自己所作,那么他想要的也就不是名聲。 用一篇可以標(biāo)榜千古的雄文,去做什么“誘餌”,眾人都知道他想要釣的東西必然沉重?zé)o比。 于外,墨者是一個整體,所以要廣播名聲;于內(nèi),墨者是不同的個人,所以要想辦法獲取更多的權(quán)限。 墨子考慮了適的提議后,認(rèn)為這件事不是小事,是需要七悟害全部在場墨者大聚的時候才能做出決定。 由誰來負(fù)責(zé)這件事,也必須要到時候才能決定。 適對此并無意見。 墨子既然重視,也就意味著墨子明白這件事的重要性,也意味著這件事將要涉及到墨者內(nèi)部的權(quán)責(zé)分配問題。 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個權(quán)責(zé)分配。 對外宣傳、讓更廣泛的人接觸墨者這件事,由誰來掌握? 補(bǔ)充墨者之義、完成書面?zhèn)鞒羞@件事,由誰來掌握? 那些隱藏著不被外人知道的墨者,誰有資格知曉?他們的名單又由誰來記錄? 這都是些需要考慮的事。 墨子便讓適先準(zhǔn)備一些“新奇、怪異、能夠吸引人”的故事或是傳聞,亦或是如同《勸學(xué)》一樣的雄文,一旦到時候做出了決定,便立刻可以實行。 他自己也需要花出半月時間,來修飾適寫的后半段《勸學(xué)》,至少讀起來能夠抑揚頓挫,不至于出現(xiàn)眾墨者讀完之后哄然大笑都說這顯然不是一人所作的情況。 墨者平日的事務(wù),就全部交由禽滑厘代為處置,距離葵花開花還有一段時間,并不著急。 適領(lǐng)取了百張紙,悶在屋子內(nèi),琢磨著寫些什么。 雄文他知道不少,可是此時能抄的不多。 先秦文章中,莊子的太逍遙,自己一篇《勸學(xué)》都抄不明白,更何況莊子的那些想象力都飛出天際的文章。 漢晉時代的文章,太浮華,花團(tuán)錦簇,但卻恰恰是先秦諸子看不上的文章。 再到后面的詩詞,他記得倒多,可這時候抄出來毫無作用。 墨家的文章,則完全沒有抄的必要。不是說不好,而是聽起來完全像是理科課本:排成一行的全是各種定義,要么就是論文式的論證。 這東西絕對不可能吸引到大量的人。一篇《勸學(xué)》的前半篇可以引起市井轟動,一篇《墨經(jīng)、經(jīng)說》的杠桿原理和鏡面反射定律肯定會把大多數(shù)人聽得昏昏欲睡。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