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大抵就是天底下不義的風(fēng)俗太多,需要仔細(xì)分辨,并非是一直以來存在的就一定是符合大義的。 所以駱猾厘既然對這里祭祀斂財?shù)氖掠X得不義,那么一定也要認(rèn)清楚世間其余的不義事,善于分辨,將來全都要反對,哪怕是些根深蒂固的風(fēng)俗。 到最后似乎又夸獎了幾句駱猾厘,只說讓他保持這份見不義而怒的心思,日后分清楚更多的不義,一手劍術(shù)總有用不完之時。 隨后又說起一些看似理所當(dāng)然、傳承已久的東西,實際上也是不義的、可笑的,將來需要改變的。 墨子經(jīng)常評價各國施政,當(dāng)著各國國君的面也是動輒指責(zé),眾國君也無可奈何,在這眾墨者之中罵幾句各國的政策不義實在正常。 聽起來,墨子似乎很有些移風(fēng)易俗、改變天下三觀的意思。適轉(zhuǎn)念又想,所謂同義,不就是這么回事嗎?灌輸什么是好的、什么是錯的,古今中外不是一直都在這樣做嗎?無非就是時空與地理區(qū)別之下,對錯好壞各不相同罷了。 不多時,墨子講完,也看到了適在那聽著,便沖著適招招手道:“你來的正好。剛才你也聽到了這些事,那賽先生與唐漢知曉極多事,不知道可曾聽過橋夷食人事?又作何評價?” 適想了一下,說道:“唐漢先生的意思,與巨子之義差不多。賽先生極少談義,只談本源,他有幾句話倒是提及過橋夷食人事。” 墨子一聽適說到事物本源,也來了興致,他是個喜歡探究事物本源的人,問道:“怎么說的?” “巨子也知道賽先生有九重樂土之說。也知道不少夷狄群婚而居,知其父不知其母。那橋夷,按賽先生所分,應(yīng)在二重樂土之末。原本女子采集男子狩獵,群居雜交,孩子只知其父不知其母。” “后領(lǐng)悟天志,也學(xué)會了刀耕火種,男子便可養(yǎng)家,自然希望血脈流傳。但群婚對婚之俗尚在,于是殺第一子,因為不知道第一子是否是自己的血脈。所謂宜弟,宜的其實是耕種男子的血脈延續(xù)。” “若破其俗,既要有圣王制禮,也要革新耕種勞作之法。前者為光,無光則無影、明暗變化射入之角也可能改變影子模樣;后者為物,無物亦無影,有什么樣的物,便總會有什么樣的影。” 他又簡單地說了一些類似的事,包括井田軍制等問題,眾人紛紛點頭,覺得很有道理。 墨子琢磨片刻,稱贊道:“確實如此,這就是你說的,想要抵達(dá)此重樂土,必須要有鐵器、草木之帛、泥印之字與八筆隸書的緣故?這些便是物,有這些物才能投出與物相合的影?否則只靠光折明暗的轉(zhuǎn)換,不能長久?” 適點頭,墨子不再說話,還在那琢磨適剛才說的這些問題,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心中也有些驚奇。 自己聽說過那么多事,也向來相信萬物總有本源,卻從未想過這些看似只是風(fēng)俗的東西,里面竟然蘊藏著這些合乎事物本源的道理。 再想到適用類似的辦法評價井田分封軍制,心中更透出迫切想要親眼看看那些鐵器、文字、草帛等事物普及之后的天下是什么模樣。 適見墨子還在思考,便趁機又灌輸了一些類似的道理給那些墨者,都是些淺顯的道理,只做啟蒙之用。 又說了許多,眾人聽得正入迷的時候,墨子看看天色,先讓眾人散去,叫他們準(zhǔn)備晚飯。 還說適帶著的二十多人也來了,那就在晚飯后,各墨伍中推出的伍長聚集一起,聽公造冶說下沛地的事,商討對策。 墨者此行,即便不是傾巢而出,也是做了長久打算,攜帶著瓶瓶罐罐。叫人買了粟米,就在野地中埋坑做飯。 飯后,三十多名墨伍伍長聚集一處,圍成一個半圓。 墨子居中坐在眾人前面,左側(cè)是禽滑厘、摹成子、公造冶等在場的七悟害,右側(cè)照舊是適等書秘吏的人,負(fù)責(zé)記錄,以及那些非七悟害的部首和部下之吏。 公造冶先大致說了一下沛地的事,便說起了這里祭祀斂財?shù)娘L(fēng)氣,這就是下午墨子與駱猾厘等人講義的原因。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