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少長畢至群英萃(二)-《戰國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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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沒有回答,只當沒聽到,哼起了歌。
…………
商丘城內,墨子與禽滑厘抽出時間,來到了適出生與長大的鞋匠鋪,想要問問適平日里是個什么樣的人。
麂還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語,他是個少說多做的人。
適的嫂子平日雖然揶揄之詞頗多,對于墨家救濟天下的想法也不以為然,還動輒笑話適都養活不了自己,卻想著救濟天下。
當商丘城眾人當做圣人的墨翟親來自己家中的時候,她依舊揶揄。
只是這種揶揄,卻是一種狡黠的揶揄。
“哎呀,這個適啊,墨翟先生,你一定要說說他啊。他這個人啊,不在家中幫著哥哥做事,卻跑到城外去做什么墨者大義。我就是個婦人,哪里知道什么是墨者大義啊?我眼中他可不是個好孩子。”
“他呀,把我給我做的衣服賣了,把這錢用在了行義上,自己穿的破破爛爛的。讓城中的人看到,都以為我這個做嫂子的,是那種心壞的人,竟舍不得給小叔作件新衣裳。”
“上次非要和一位公子比射,讓他哥給他做什么皮指套。回來的時候提著兩只兔子,自己苦的黑瘦黑瘦的,卻舍不得吃。若是不知道的人,定然以為我這個做嫂子的和他那個哥哥,是個舍不得之人,做個指套還要兩只兔子。萬一叫鄰家進來,看到我和他哥哥在吃兔子,再看他黑瘦黑瘦的叫人心疼,可怎么看我們?”
“常年在外,有時間回來就一定要背些柴草。我就說他,做哥哥的做嫂子的,你做什么定會支持,你這樣做,讓別人以為我們竟是那種平日總讓他做事不做事就要挨罵一般。我們哪里是那樣的人呢,他這么做可讓我們成了這樣的人了。”
“這次去外面拉石頭,還說要回來做個什么事物,讓我賣一種新的吃食。還說什么父母早逝所以心中感激我和他哥養活大他,之前不說這樣的話是因為他覺得做比說更有用。馬上要做成了,所以才說。我當時便不高興,若是平日里多說幾句,我這心里也舒坦些……我是個愚笨的婦人,哪里懂他先做后說的道理?他用對待先生這樣的人來對待我,難道他就不愚笨嗎?”
幾句話,全都是滿滿的指責,眉眼間也是露出頗多不滿之色。
可這幾句指責,句句都在夸贊,活脫脫一個有情有義先做后說的市井游俠般的人物。
嫂子的眼界自在市井之中,也不是太懂墨者到底是做什么的,卻帶著一種市井中的狡猾。
那些市井婦人夸贊自己孩子的時候,總是這樣。
很少直接夸獎,而是看似生氣地說一些,叫人趕緊回應“這是好事”的話,然后聽了別人勸這是好事后再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實則心頭竊喜。
麂也不說話,只讓妻子說。
墨子是何等樣人?做過造士、當過工匠、學過儒學、見過公侯……
這樣的話中的意思,他哪里聽不明白。
技巧雖淺薄,可也相信適平日里也是一個這樣的人。
想要夸贊自家親戚的心,誰都有。即便夸贊的技巧不好,可夸贊的那些事存在即可。
墨子這樣的人,公侯封君能與之交談、市井屠夫也能與之交談,不會覺得某種夸贊的技巧就比另一種夸贊的技巧高一些,只會在意夸贊的那些事。
禽滑厘聞言微笑,看到墨子點頭,心說這個適啊,真的要成為我墨家之人了。
有這樣一人,用來化解勝綽事件的余波,是最好的。
正在墨子準備再問問適之前和誰交游過、和誰學過什么學問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冒冒失失地沖進來,看到禽滑厘和墨子,行了一個男子才能行的禮,開口便問道:“先生就是墨家的巨子嗎?街上問過有人說你在這里。我叫蘆花,也是墨者,有人要去搶墨家救濟天下的寶物!”
…………
村社前,公孫澤將馬車停下,已經看清楚了綁在樹上挨打的那個孩子,正是上次與他教出來的人比射勝之、十年之后君子之比的那個六個手指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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