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走近后,發(fā)現(xiàn)這間屋子是新夯出來的,不算太大,上面遮罩著一層蘆葦做的席子,只能堪堪擋擋風雨。 旁邊有一些焚燒火堆的痕跡,草木灰雖然不見,但是痕跡猶存,好大的范圍,可以想象會有多少人曾圍在周圍聽講。 禽滑厘心道:“此處便是那個孩子所說的,適帶人祭祀的地方。他既是個知理的人,想來那些祭祀后的餐飯眾人都分而食之了。這么多的火堆,估摸著來聽的人不下一百,這祭祀的花費從何而來,需問的清楚,不可亂了墨家規(guī)矩。” 不同的時候,會有不同的疑問。 當禽滑厘步入到這間極為普通的房間之后,之前的那些疑問瞬間便換為其余的疑問,在步入房間的一刻已然忘記了之前想要問的問題。 ………… 房間不算太大,但是沒有隔斷,很寬敞。 上面鋪的不是茅草,而只是用來遮雨的輕便蘆席,是以跨度不小。 地面上也沒有隔斷開,只有一處用以走煙火的通道,旁邊生著一堆火,火從煙道中排出去。 沒有茅草頂,但是靠著這樣的煙道,屋子里也很暖和。 北面的墻壁上,掛著一支適千挑萬選出來的最大的玉米棒子,包著谷米的穗皮像是挽了發(fā)髻一般,倒懸著。 除此之外,還有專門拿出來用以讓別人看的胡蘿卜、土豆地瓜等,都只有一個。 東邊的墻壁上,粉刷了一些白灰,上面用木炭畫了幾個用來講解的圖例,簡陋至極。 一個圓形的圖形,上面畫著許多的朝順時針方向旋轉(zhuǎn)的仿佛螺旋線一樣的東西,長短不一。 這畫的是一個石磨,簡單的道理,在石頭上刻出或順或正的凹槽,這樣朝某個方向旋轉(zhuǎn)的時候,面粉就會被趕進凹槽里,隨著旋轉(zhuǎn)而從內(nèi)不斷地被螺旋紋趕到外面。 西邊的墻壁上,則畫著一些古怪的東西,還有幾個橫平豎直的簡單的文字。禽滑厘等人都不認得,不過屋內(nèi)的這些人倒是認識幾個。 南面的墻壁因為要有門窗,所以很小。 但狹小的墻壁上,還是畫了一個人的模樣,人的下面寫著三個字。 左、人、右、 僅僅是北面的墻壁,便吸引住了所有墨者的目光,一個個或是驚呼或是稱贊,亦或是狂喜高呼。 禽滑厘本來聽六指說了許多古怪事物,如今親眼得見,心中雖然狂喜,卻依舊頭腦清醒。 他將目光投向了其余的三面墻壁,嘖嘖稱奇。 短暫的震驚之后,又將目光投向了那些在那里學著什么東西的女人。 悄悄靠近后湊過去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這些女人手中拿著一團仿佛柳絮般的東西,但是比起柳絮要長,顏色更白。 一個年紀不大的女人,將這樣白色的仿佛柳絮一般的東西攤在一塊木頭上,然后拿出一根蘆葦棒,一點點地滾動著,將那些白絮滾在了蘆葦棒上,搓成長條。 這女人嘴里還在解釋道:“這樣一來,鬼花就被卷成了長條。搓成長條之后,再捏著長條紡線,就像是平日里搓的麻團一樣。你們試一試,不要怕弄壞了,弄壞了再抖開就是?!? 禽滑厘心想,這應該就是六指那孩子說的鬼布,據(jù)說織出來后潔白如雪,而且省了浸麻剝麻這一工序。從收獲到織布,完全可以一個女人完成。 他既已親眼見了這些真的可以改變很多人生活的東西,關(guān)注點也就放在了這些物質(zhì)之上的層面。 正如有些墨者只看到北面的墻壁,他卻能夠?qū)χ溆嗳鎵Ρ谏钏肌? 這是眼界所決定的。 背著手看了幾眼這些沉浸在學搓棉條的婦人,緩步走到正在那用陶罐煮糊糊的六指身邊,問道:“這間屋子是誰的?我看外面還有些木灰痕跡,你們平日里祭祀是在這里嗎?” 六指一邊忙著拿棍子攪拌罐子里的糊糊,頭也沒回地答道:“這屋子是大家一起蓋起來的。平日祭祀、聚會、學習都是在這里。冬日天冷,手冷紡紗線便慢,適哥便讓大家每人輪流出一天的柴草,燒暖了這屋,女人孩子白日就在屋子里,免得起凍瘡。這樣一來,每家都能省一些柴草,而且又能暖和一些?!? “每家都知道自己該輪到哪一天,輪到了便是去做。若是不做,也不準來著屋內(nèi)暖和織布或是做別的,甚至不準去用適哥贏來的黃金換的牛。” “適哥說,大部分人不是墨者,所以只需要交相得利即可,而不必要和墨者一般兼愛大義。所以該不準的時候就要不準,誰妨礙了別人得利那么大家也應該一起唾棄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