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孟勝看這孩子,大約十三四歲,還未長成,握著木劍的手多出一截手指。 這身衣服顯然也不是如他一般舍了曲裾刻意穿的短褐,而是分明就是平日的穿戴,可身后卻背著一支下了弦的短弓,卻又不是這樣家世的孩子所能擁有的了。 禽滑厘聽孟勝這么一問,之前想要問的問題也全然忘了,搖搖頭正要發(fā)問,那孩子忽然又道:“老人家,你們是墨者嗎?” 禽滑厘微笑著,卻沒回答,反問道:“你為什么說我們是墨者啊?” 那孩子指著禽滑厘身旁的孟勝道:“適哥說,有人穿短褐是因?yàn)榇┎黄鹬瘪涨眨腥舜┒毯謩t是因?yàn)樘煜氯诉€都穿不起直裾曲裾所以在天下人穿不起曲裾之前自己也不穿。有些墨者是穿得起卻不穿的人。” 聽了這樣一句話,禽滑厘拍手稱贊道:“好啊!你這個(gè)適哥說的極好。” 墨者只說要穿短褐,但卻只有少數(shù)人才明白為什么要穿短褐,禽滑厘覺得甚至自己身后的那些弟子也未必有幾人能如這孩子說的明白。 心頭對(duì)這個(gè)叫適的年輕人更為好奇,心說難道先生在商丘又收了一名弟子? 這個(gè)叫適的年輕人,竟是我的同窗同門? 于是又問道:“那你的適哥告沒告訴你怎么分辨誰是穿不起,誰是穿得起卻因天下人穿不起而不穿?” 那孩子哈哈笑著,伸出自己的手指道:“適哥說,看指甲就好。穿不起的人,不留指甲,指甲里全是泥,怎么洗也洗不干凈。這個(gè)小哥留著指甲,干干凈凈,卻穿著短褐,顯然是穿得起卻不穿。這便是咱們墨家的說知推理之術(shù),我雖年小,也是懂的。” 小小年紀(jì),卻說什么說知之術(shù),聽得禽滑厘和一眾弟子哈哈直笑,忍不住親近起來。 那小孩子也放下了戒心,說道:“適哥說,有人裝富貴,有人裝身貴,有人裝勇有人裝仁,卻唯獨(dú)沒人裝墨者。”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做墨者要刀山火海說跳就跳,又要非樂節(jié)葬,裝墨者在世人眼中也沒什么好處。以此說知,那你們就真是墨者了?” 禽滑厘低頭看著這孩子,鄭重地一點(diǎn)頭道:“你說的沒錯(cuò),我們就是墨者。” 孩子一聽,笑的將木劍放到一旁,說道:“天下墨者是一家,你們遠(yuǎn)行一定渴了,去喝些熱水,吃碗糊糊。要不然適哥回來,非要說我不可。” 禽滑厘正要問問關(guān)于適的問題,聽這孩子一說,看來是這個(gè)叫適的人離開了。 心說難道是已經(jīng)去了商丘? 都說看到子路、冉有等人,便知道他們身后那人到底有多么高大。如今在這村社鄉(xiāng)野之間,竟能遇到這樣一個(gè)思維敏捷對(duì)答有力的孩子,那站在他身后那人又是什么樣呢? 想到這,便想著早些去商丘,見見先生新收的這名弟子。 反正這冬麥之事若是源自那人之手,直接問那人就是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