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不能吃苦卻心懷夢想的人,不是野心家而是空想家。 晚飯之前,適的脖頸已經(jīng)被曬的起了一層曝皮,熱辣辣的疼。 在心里哎呦呦地叫了幾聲,卻沒有張嘴。 伸手悄悄摸了一下脖頸,就像是皮被人用小刀切開一個口、然后直接整張地撕下來一般,用手觸摸不啻于在被剝皮之后在上面拿著刷子刷。 地里只剩下他和葦,蘆花在西山的影子落在地頭的時候就先回去了。 特地準備了一只腌的齁死人卻一直舍不得吃的兔子腿。即便是在宋國,兔子也不總自己撞到木樁上,這兔子很是難得。 簡單的粟米飯、腌韭菜、煮豆葉。 院內(nèi)點起了一小堆火,驅(qū)走蚊蟲。 蘆花忙碌的像是門外桑樹下那團在葉下安家的野蜂,不斷飛舞,腳步歡快而又倉促,踏出了野蜂飛舞般的節(jié)奏。 家中無酒,便將酸漿草和紫葚煮在一起,用了一小塊布濾掉里面的渣滓,給客人位上的陶罐中斟的滿滿。 西山的影子投到田邊的時候,她擔心時間不夠自己準備好晚飯。 可現(xiàn)在,當陶罐中的葚漿水中最后一抹漣漪都平靜的時候,她又站在門前望著小路,覺得太陽今天比平日往山下墜的速度要慢許多。 女孩的熱盼并不會讓適更改腳步,在和葦決定回家后,他特意選了一條遠一些的路。 一路上和前幾日曾圍坐一起閑聊的人打著招呼,或是低頭采幾枚認識的簡單草藥。 一群頑鬧的孩子不小心跌倒在地,石頭劃破了胳膊,適便采摘了一些有麻醉和止血作用的野菊花,讓那孩子嚼碎后敷在傷口上。 野菊花含有麻醉效果的生物堿,擦破傷口的男孩子咀嚼了一陣,舌頭便不是自己的了,口水伴著綠色的汁沿著嘴角流下,惹來旁邊孩子陣陣的打趣。 趁機和這些孩子們講了一個現(xiàn)編造的神農(nóng)嘗草發(fā)現(xiàn)這種草藥的故事,這時候哪里有講故事的人,這樣一個簡單的故事讓這群孩子覺得新奇無比。 適又和孩子們聊了幾句,心中很是可憐。 很多孩子的命很苦。 生活不易,有時候女人也要上田勞作。 或是去準備柴草,或為在田里勞作的丈夫孩子做飯,或為出征的兒子縫補衣服,很少有時間來管孩子。 有些孩子四五歲尚且不怎么會說話,也不會走跑。不是他們是庶民所以笨,而是因為家里太忙,做母親的沒法看孩子,只好準備一些細細的沙土曬干后鋪在地上。 將小孩子放在這些細細的、不會傷人的沙土上。吃喝拉撒全在沙土上,就像是貓砂一樣,拉了粑粑或是尿在上面,將那些沙土戳走再墊上新的,這樣就可以省出時間做別的事。 如此一來,小孩子在沙土上躺到三四歲,要是會說話、會走跑那反而真的有鬼了。封閉條件下,啞巴家庭的孩子不會說話,未必是生理不能,沒學過說話怎么說? 畢竟,看孩子是個并不輕松的、需要極多時間的活。 好在這些圍在適旁邊玩鬧的孩子,尚屬正常。 這些孩子的父母字肯定不認識,所見所聞也只是從軍出征過程中和同村社的庶民一起看到的那點事。宋國這些年又是個只挨打不能還手的國家,這世面見得就更少了。 小孩子瞪著烏溜溜的眼睛,聽完了適講的小故事之后,稱呼也從陌生人變?yōu)榱恕斑m哥哥”,央求著適再給他們講幾個故事。 那些在田邊準備回家的農(nóng)夫也是難得聽個故事,但畢竟是大人,心中雖然也想聽,可是想到這時候也該讓人回去吃飯了,總是不好意思。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