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嫂子,記住我說的,你帶著孩子去了禪達之后,就到東街的巷口去找陳小醉,暫時在她那里住下,我們短時間之內(nèi)估計也回不來。” 在難民群中見到迷龍的老婆,韓征打了招呼,再一次囑咐,并把雷寶兒抱了抱,“小子,照顧好你娘,以后長大了跟老子當(dāng)兵去。” “哼!”雷寶兒沖著韓征扮了個鬼臉,但出奇的是,在韓征的面前他倒是格外的老實。 望著將雷寶兒小心地放下的韓征,上官戒慈有些感激,她是個聰明的女人,一眼便能看出韓征此舉的用意。 雖然像是平常的一兩句囑托,但以韓征此時此刻的威望和身份,這些難民們肯定不敢為難他們母子兩個,順利通過行天渡是可以預(yù)料的事情。 韓征上了一處高坡,又望著難民群道:“胖子給老子站出來!” 難民們愣住了,這年頭大部分人是朝不保夕,風(fēng)餐露宿,少數(shù)的幾個胖子有些畏懼的望著韓征。 難不成這年頭長得胖也犯法? 韓征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口誤,又連忙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你們都是普通百姓,但國難當(dāng)頭,我鎮(zhèn)守在南天門上的部隊數(shù)量并不算多,你們之中有哪些曾經(jīng)上過戰(zhàn)場,打過仗的,或者說現(xiàn)在想?yún)④姎⒐碜樱匦l(wèi)南天門,守衛(wèi)咱們中國這最后的天塹的,站出來,加入我們,我謝謝你們了!” 這是實話,南天軍鎮(zhèn)守在南天門,就像韓征說的那樣,很有可能會變得孤立無援,所以此刻韓征想盡一切的辦法增加南天軍的實力。 人群沉默了一陣,又騷動了一陣,有男人帶頭站了出來,幾個男人身后的女人和孩子似乎有些不舍地拽了拽他們的衣角。 韓征喝道:“還帶著老婆孩子的就照顧好自家老婆孩子,別出來給老子添亂了。” 原本很粗鄙的話語,可難民們卻從中聽出了韓征通達人情的關(guān)懷。 “算我一個,我光棍一條,死了也沒人稀罕。”一個中年男人站了出來。 “好漢子。”韓征贊道。 緊接著更多的男人站了出來,他們都是孤身一人,有的原本就是一個人逃難,還有的是親人都在戰(zhàn)爭中死亡,他們恨透了鬼子,此刻聽見韓征的號召,便一心抱著復(fù)仇的心思。 也有幾個胖子站了出來,韓征不確定這其中誰是那技術(shù)性人才克虜伯,他喊道:“你們里頭有沒有會打炮的?” “有有有——” 一個比身旁的人相比塊兒頭格外大的胖子幾乎是從人群中蹦出來的,很難想象他那么重的身子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的靈活。 “叫什么名字?”韓征帶著期待問道。 “時小毛,長官,我以前是戰(zhàn)防炮主射手,您要是能給我弄一門克虜伯大炮,我一準兒把小鬼子全給您打下來。” 韓征笑了,“好小子,你這個兄弟我認下了,以后就跟著我吧,戰(zhàn)防炮我暫時給你拿不出來,擲彈筒,迫擊炮,大口徑的山炮和野炮我那里倒有不少,只要你愿意去,老子升你為炮兵組組長,安排幾十人的炮兵組給你指揮,讓你打個痛快。” “長官此話當(dāng)真?” 克虜伯簡直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本是想跟這些難民過去逃難的,像他這樣的技術(shù)人才在哪兒都很吃香,完全沒必要卷入即將到來的殘酷的戰(zhàn)爭。 但韓征先前雷厲風(fēng)行的一幕,以及那番話語讓他忽然覺得自己應(yīng)該做點兒什么,再聽到韓征的號召,這才站了出來。 可韓征居然答應(yīng)讓他當(dāng)炮兵組組長,還給他幾十號的炮兵小組,聽那意思,還有大量的火炮供他使用,這對于一個優(yōu)秀的炮兵來說是何等的誘惑。 “自然當(dāng)真。”韓征道。 “好,長官以國士待我,我必回以忠誠,我跟定您了。” 韓征于是笑得更燦爛了,他很了解這克虜伯的性格,絕對是難得的忠義之士,這樣的人才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好兄弟,走!” 韓征幾乎是搭著克虜伯的肩膀一起走的,這倒叫克虜伯有些受寵若驚了。 難民群開始在阿譯等人維持秩序之下有序通過行天渡。 最終跟隨韓征一起離開的有八十六人,他們放棄了近在咫尺的返回禪達的生路,卻把命交給了韓征。 這才是男兒本色,這樣的血性正是韓征最欣賞的。 返回陣地之后,韓征當(dāng)即讓孟煩了等人給這八十六個漢子準備了吃食,還兩人發(fā)了一條槍,并承諾道:“咱們?nèi)硕啵诸^的槍支不夠發(fā),只能暫時兩人給你們發(fā)一把了,但是接下來就有鬼子殺,我只要十個人,是你們中間的十個人,想跟老子去殺鬼子的自己站出來。” 回過神來的漢子們很快走出了十幾人。 超出了韓征需要的十個人的標準。 韓征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那就是你們十六個人了,每個人分一把步槍,十顆子彈,出發(fā)!” 剩余的漢子望著那離開的十六人,愕然之中忽然又有些后悔了。 一旁的孟煩了看的感慨,“獸醫(yī),看到啦,教官這家伙無時無刻不在考驗人心呢!這家伙,簡直就是個妖孽。” “誰說不是呢!但他是個好人,不管是對百姓來說,還是對國家來說,還是對我們這幫子潰兵來說。”郝獸醫(yī)笑道。 孟煩了道:“我難得贊同你一回。” “煩啦,你就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這幫從禪達出來的潰兵現(xiàn)在有了太多的不一樣嗎?” “手上有槍了,吃的圓潤了,除此之外還有什么不一樣的嗎?” “是心不一樣了。”郝獸醫(yī)感慨:“以前的你是從心爛到了骨子里頭去,一條爛腿甚至都不值一提了,但現(xiàn)在好了,你只有一條爛腿了,除了這條爛腿,其他的你都要比別人好。” “不是,獸醫(yī),您到底是在罵小太爺呢,還是在表揚小太爺呢?”孟煩了可是嘴損的家伙,要說打架動手不是他的強項,可動嘴巴損人那可是他的絕活,“您老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瞧死過人了吧?” 郝獸醫(yī)氣的幾乎跳起來,一巴掌拍在孟煩了的后腦勺上,“八個,在禪達的時候我救活了八個傷兵!” 孟煩了樂道:“就小太爺所知,那可不是您救的,那是人家虞嘯卿的軍醫(yī)救的。” “可沒有我他們早死了。”獸醫(yī)竭力找回自己最后的尊嚴。 “早餓死了!” 孟煩了的話語簡潔,威力不大,侮辱性卻是極強,對于一個醫(yī)生來說,傷兵在他們面前,僅僅是給要來幾口吃的,不讓他們餓死,卻不能給他們治好病,這是醫(yī)生的無能。 郝獸醫(yī)嘆了口氣,敗下陣來,“看來是我說錯了,你煩啦這張嘴從頭到尾都沒有變過,還是這么煩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