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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立知道徐杰說得有道理，卻又不敢隨意定奪，想了想，皺眉答了一句：“此事，不若徐指揮使先與陛下稟報之后再定奪？”

    徐杰聞言也不多想，只道：“緊要關(guān)頭，哪里顧得這些，若是真要起大戰(zhàn)，守住皇城，什么罪過也能抵消了，叫人拆，先把城樓拆了。”

    張立猶豫片刻，看得徐杰一臉嚴(yán)正的模樣，想了想之后，回頭與身后軍將大喊一聲：“來啊，把城樓都拆了，后宮所有的石頭，都搬上城墻來。”

    徐杰還加了一語：“若是不夠，把各處大殿頭前的石板也起上來。”

    這皇城，什么都好，就是沒有少了這些雜物。徐杰便是想盡辦法準(zhǔn)備守城的東西，皇城廣場上的地板，質(zhì)量極好，一塊一塊，起出來砸人，想來是很合手的。

    張立看得徐杰那認(rèn)真嚴(yán)正的模樣，硬著頭皮又喊了一語：“起，把地磚石都起上來。”

    徐杰見得那些軍漢們真的按照命令在行事，安心不少，慢慢往城樓而下。

    徐杰此時其實還想去審問一下廣陽王夏文，只是徐杰也知道這個想法不太現(xiàn)實，只要老皇帝沒有立馬下令殺他，稍微回過神來的夏文心中必要還有一絲憧憬，憧憬著李啟明能讓他脫困。如此，普通審問也就沒有意義。動刑十有八九能成，但是徐杰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能去審問夏文。

    別說動刑，就是見都不可能。老皇帝不可能應(yīng)允徐杰所想的那些。

    皇城外，李府，李啟明還在等著宮里的消息，等著皇帝賓天的消息。也等來了王元朗先頭五千騎兵連夜里都在趕路的消息。

    城外禁軍大營，一片靜默，連平常的喧嘩之聲都聽不到，所有軍將士卒，都只能待在營房里，誰人都不得隨意走動。

    似乎人人都知道，即將有大事發(fā)生。每個營房里的竊竊私語，也被來回巡查的軍將打斷無數(shù)次。

    一切都在爆發(fā)邊緣。

    徐杰思前想后，還是去見了老皇帝。

    這回老皇帝不在垂拱殿，而是在書房的坐榻上躺著，旁邊的飯食早已沒有了一絲熱氣，一旁的茶水也換了一次又一次。

    徐杰走了進(jìn)來，恭敬行禮。

    老皇帝并不起身，而是問道：“你不在城墻上督導(dǎo)軍備，來此作甚？”

    “陛下，微臣以為，刺殺之事，必有后手，皇城之外，更有人等待著消息，臣以為可以在此處謀劃一二。”其實徐杰更想說的是應(yīng)該把廣陽王提來嚴(yán)刑審問，審問出他與李啟明之間是如何約定的。但是這句話語徐杰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老皇帝聽到這句話，方才慢慢起身，看著徐杰，問道：“如何謀劃？”

    “回稟陛下，陛下圣明，自然之道那些二心之人的謀劃，所以臣之所想，便是在想要不要逼迫李啟明，逼迫他直接動手造反，如此便可一勞永逸，再也不需與之拉拉扯扯難以甘休。”徐杰話語并未直白。

    老皇帝卻聽得懂，問道：“逼迫如何？不逼迫又如何？”

    “陛下，逼迫其實也是引誘，引誘李啟明起兵謀逆，便是一勞永逸。若是此番李啟明還隱忍不動，之后怕也還是如頭前一般，難以將之……”徐杰做了一個殺人的手勢。

    老皇帝雖然坐了起來，但好似全身無力，疲憊不堪。抬手示意了一下，說道：“若是引誘他帶兵謀逆，萬一被他做成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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