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甲頭名,進士及第,狀元許仕達! 徐杰聽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杭州許仕達,徐杰回憶了一些事情,回憶了西湖邊上的吳伯言,也大概記起了這么一個名字。 人群中歡呼雀躍,許仕達似乎也沒有料到自己會是狀元,旁邊之人不斷的恭喜道賀,許仕達都忘記了與人回禮,似乎有些發愣。 徐杰也是微笑,微微有些羨慕,狀元及第,當真是一朝聞名天下知。徐杰為了沽些名、釣點譽,花費的心思可不算少。這狀元一中,便是天下皆知,徐杰也不得不有幾分羨慕。 有人備了馬,有人備了大紅花,請狀元公上馬,游京城,無上的榮光!還有各家各戶的邀約宴請,甚至有那些大家大族的婚約之類,應該也是紛至沓來,把女兒嫁給狀元公,當真是好歸宿。 唱名還在繼續,也唱到了二甲頭名,大江徐杰徐文遠。 徐杰身邊,是粱伯庸,兩人都沒能擠到人群頭前,墊著腳尖也看不到皇榜上的文字,所以唯有豎著耳朵聽那唱名之聲。 第四個名字就是徐杰,粱伯庸欣喜非常,拱手就賀:“文遠,文遠,是你啊,淮西大江徐文遠,二甲頭名呢!” 徐杰早已知道這個名次,也就不如粱伯庸那般的興奮,口中只道:“且聽,且聽聽梁兄在多少名!” 粱伯庸聞言不再說話,便是豎著耳朵在聽。 “二甲進士出身第十八名,淮西大江粱伯庸!” 粱伯庸一躍而起,隨后一下把徐杰抱住,口中大喊:“我中了,我中了,文遠,我中了!?。?!” 這份欣喜,徐杰似乎并不能感同身受,徐杰沒有粱伯庸那般的喜悅,只是看著激動非常的粱伯庸,口中不斷恭喜:“恭喜梁兄,寒窗二十載,天不負苦心?!? 粱伯庸激動好一會,方才慢慢平息下來,依舊聽得那一個一個的唱名,想聽聽會不會有其他熟人的名字,這淮西大江,會不會還有中考之人。 聽到最后,大江的地名,終歸只出現兩次。 也不知那大江郡的孫郡守,能不能憑借兩個進士而升官。 粱伯庸拉著徐杰,要去喝酒,要去慶賀,徐杰這回是不可能拒絕的了。 便聽粱伯庸口中說道:“今夜我請,咱們去最好的地方,昨天摘星樓重新迎客了,就去摘星樓!” 徐杰下意識想換一個地方,卻是轉念又沒有開口,只道:“摘星樓好,當早去,去晚了怕是沒有位置了?!? 兩人結伴往那摘星樓而去。 唱名之處,人流慢慢散去,卻還是有人不斷往前擠去,一遍一遍看著榜單,久久不愿離開。那些入過殿試的,卻也有人還算被刷了下來。 入殿試近兩百人,最后上榜之人,卻只有一百三十幾位。何其遺憾! 讀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連皇帝都見了,卻還是沒有考上,不知這些人心里當是多么的失落。 天下萬萬人,三年取士一百多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過取三百人。每次春闈,進京趕考的舉子,六七千到一萬多的人數??婆e這條路,才是真正的獨木橋。 官員缺少的時候,倒是還會開恩科,就是另外加考一次。也會有特赦恩錄取,便是多錄取一些沒有考上的人。 可惜近年來,既沒有恩科,也沒有恩取。興許也怪這些年來生活太好,那些官員身體也好,傷病死亡不多,朝廷并不十分缺官員。 摘星樓,重新開業了,只是那六樓并不開放,連點解冰也到五樓來了。 今日這五樓,倒是也沒有投帖詩,但只招待新科進士,這般的文壇盛事,三年不過一次。 徐杰與粱伯庸倒是來得早,坐在了靠窗的一處地方,窗戶開著,還有微風徐徐。 樓里慢慢坐上了二十多個人,皆是滿臉的喜氣,高興之時,手舞足蹈也是正常,并不需要喝酒,已然就是醉意在身。 “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文遠,你我這回當真是光宗耀祖了!”粱伯庸依舊激動,菜還未上,粱伯庸已然連飲了幾杯。 聽得光宗耀祖這個詞,徐杰陡然想起了家中的老奶奶,臉上的微笑由心而發。直到此時,徐杰方才有一種終于是考上到了的感慨。 徐杰口中之言,也是這一句:“終于是考上了!” 粱伯庸聽得是兩眼有淚,也說了一句:“是啊,我終于是考上了,再考不上,我就要回家了!” 三十歲出頭的粱伯庸,再考不上,當真得想著回家了,孝義孝義,家中老父也五十了,也到了可能壽終正寢的年紀,該回家盡孝了,盡完孝還要守孝。二十多年來,圣人就是這么教的。 解大家出來了,面容憔悴,步履虛浮。 徐杰看了解冰一眼,搖了搖頭,也抬頭看了看五樓的上面的樓板,新補的木板格外的顯眼,七八日前那一場大戰似乎就在眼前。 便聽有人大喊:“狀元公來了,狀元公來了……” 許仕達這個狀元公,出現在了五樓,所有人都起身與之見禮,連帶徐杰也站了起來。 徐杰再次見到這個許仕達,還真是面熟,便也篤定了這個許仕達,就是昔日在西湖邊學著自己在吳伯言面前寫回文詩的那個許仕達。 卻聽有人恭維道:“許兄,如今你乃是狀元之身,又得廣陽王殿下青睞,來日前途不可限量??!金光大道,當時步步高升,可別忘了我等昔日舊友!” 許仕達聞言擺擺手,答道:“這是哪里話,若富貴,豈敢忘舊人?得中狀元,純屬僥幸爾,要論文才,我可不敢托大??!” 徐杰已然落座,倒是覺得這位狀元公當真極為享受眾人的恭維。卻也聽得廣陽王青睞之語,不免多想一些! 想的什么呢?想著大殿之上與徐杰為難的那兩個人,一個翰林院大學士崔然,一個尚書省左仆射朱廷長!顯然這兩人對于狀元花落誰家,是有很大的決定權的。 許仕達與廣陽王夏文走得近,得了狀元。徐杰與廣陽王夏文有嫌隙,連皇帝開口給狀元也沒有成功。 當真由不得徐杰不多想! “許兄得狀元,我等可是心服口服的,以許兄文才,合該就是狀元及第!” 徐杰再聽得這般恭維之聲,已然有些不快!事情若是不染利益,倒是無妨。比如頭前徐杰大致猜想翰林院大學士與他過不去,是因為徐杰自己的考卷問題,答的經義有些投機取巧,所以這老學究過于正統保守,容不得徐杰這般經義不答正題之人得狀元。 徐杰心中這么解釋,倒是能把崔然的態度解釋得通的。徐杰能理解這個時代正統文人心中所想。 此時徐杰心中卻是如何也解釋不通了。一切不過利益而已! 徐杰有一顆赤子之心,這樣的人,總愿意把人把好的方向去想,總愿意把事情往好的方向去想。只是事實在眼前,逼著徐杰往黑暗的方向去想。 若是徐杰知道崔大學士乃是廣陽王的啟蒙老師,興許早就多想一些了。還有那尚書左仆射朱廷長,也做過夏文的老師。當然,當初夏翰夏銳等人,也是他們的學生。 朱廷長,還有個官職名頭,一品太子太師!崔然,也有個官職名頭,從一品太子少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