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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杰不斷作答，答得口干舌燥不止。

    老皇帝連連點(diǎn)頭，也在沉思，口中卻夸了一句：“歐陽正教了個(gè)好學(xué)生。”

    徐杰只是拱手。

    老皇帝夏乾開口又問：“誰人為冗？”

    老皇帝一語中的，問的就是怎么分辨誰是那冗兵冗余冗將，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說要裁撤冗兵冗余冗將，其中自然是有好處的，也能安定人心，那些坐在家里拿錢的人沒有了，干活的人才會(huì)心理平衡。

    但是怎么分辨這些人？誰去分辨這些人呢？這才是問題關(guān)鍵。

    這個(gè)問題實(shí)在為難，到得實(shí)際情況上，關(guān)系戶靠的就是關(guān)系，打不破這些關(guān)系的保護(hù)，怎么可能做成這件事？

    徐杰也想，皺著眉頭想。

    便聽老皇帝夏乾又問：“空額空餉，如何查證？”

    徐杰還是在想，并未立馬答話。

    老皇帝夏乾嘆了一口氣，看著徐杰不答話的樣子，擺擺手說道：“你已身為舉子，春闈在即，當(dāng)好好備考，如此才能為朝廷所用。今日就到這里吧，以后再談，你便先回去備考吧。”

    夏乾四十歲才登基，登基之后也與歐陽正意氣風(fēng)發(fā)一段時(shí)間，也自己真正做過事。更明白許多道理，治國之道，不在策如何高明，而是在這些策如何實(shí)施。歷朝歷代，開國有盛世，在于國家初建，上下一心，朝廷威勢正隆。天長日久，就慢慢不是那么回事了。

    老皇帝夏乾對于徐杰的奏對，顯然是滿意的，大概也知道其中的困難，不是這個(gè)年少的徐杰能一人一言解決的。

    徐杰聽得老皇帝讓他回去，卻并沒有動(dòng)身。

    老皇帝已然起身，見得徐杰未動(dòng)，開口問道：“你還有何事要奏？”

    徐杰并非沒有解決之策，只是這辦法徐杰剛才還在考慮要不要直接說出來。此時(shí)皇帝再問，徐杰定了定心，往前走了兩步，開口說道：“陛下，學(xué)生有一策，可解決此事。”

    老皇帝聞言一愣，便是老皇帝自己都覺得難以解決，徐杰卻說有辦法解決，老皇帝雙眼精光一閃，便也不坐了，只是開口道：“且說來聽聽。”

    徐杰聞言點(diǎn)頭，深吸一口氣，答道：“陛下，自古法不容情，當(dāng)重典而治。”

    老皇帝剛才還有一些欣喜，以為徐杰有什么驚世駭俗的高明手段，此時(shí)聽得徐杰之語，笑了笑道：“法不容情啊，可惜有人容情！罷了罷了，便說到此。”

    冗兵冗將，看起來是勛貴之事，但是其中不知有多少文官牽扯，利益問題，從來都是如此。法不容情人容情，就是這個(gè)道理，若是隨便就解決了，皇帝還用來問徐杰？

    徐杰卻是不罷休，又道：“問題癥結(jié)，只在執(zhí)法而已。”

    老皇帝聽到這一句，面色又嚴(yán)正幾分，問道：“執(zhí)法？大理寺？刑部？御史臺？”

    徐杰搖搖頭：“陛下，大理寺、刑部、御史臺。皆是拿筆執(zhí)法的衙門，陛下需要拿刀執(zhí)法的衙門。如此，萬事皆可事半功倍。”

    老皇帝這回是聽懂了，拿刀執(zhí)法，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何其難？老皇帝笑問一句：“拿刀執(zhí)法？衙門差役沒有刀乎？”

    徐杰心中想的哪里是這些，便是又道：“刑與法，若上到勛貴與士大夫，刑部、大理寺、御史臺，唯有筆也！”

    老皇帝聽得有些樂了，覺得徐杰當(dāng)真是幼稚，又問道：“朝廷靠的誰？朕又靠誰治國？把刀架在滿朝文武身上？徐文遠(yuǎn)？你此語，不知?dú)W陽正與謝昉聽來是何想法。”

    老皇帝知道徐杰說的是什么，只是覺得有些可笑。即便皇帝有這個(gè)想法，要用刀來恐嚇文武官員不得違法亂紀(jì)，皇帝也做不到這件事情，滿朝文武豈能讓皇帝做這件事情？滿朝文武無人支持這件事，皇帝怎么可能做得成？

    皇帝又讓何人來做這件事情？誰人又愿意做這件事情？

    徐杰還是一臉嚴(yán)正，只道：“陛下，此法可行，關(guān)鍵是看怎么行，就看如何讓人自己把刀懸在頭上。”

    老皇帝聽到這里，笑意一止，竟然走到了書案之前，咳嗽幾聲之后，老皇帝也顧不得那么多，急忙開口問道：“當(dāng)真有讓人自愿入轂之法？當(dāng)真能把刀懸在滿朝文武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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