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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大姐和二姐都是混血兒，舒姝忍不住想會不會有人想把她們抓起來，然后做這些喪心病狂的實驗。

    直到現在，舒姝才明白二姐能夠得到第五熙保護是多么難得的一件事。

    ‘特殊群體’是真的不把混血兒當做生命來看待。

    如果當時沒有第五熙，這位精靈親王第一時間公開保護舒玥的話……舒姝不敢往下去想。

    西蒙的聲音有點沙啞：“因為他們怕。”

    怕混血兒的潛力。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過玻璃罐里的小孩，小小的身軀卷縮在一起，像是在怕，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他身體上有很多傷疤。

    像是縫合的痕跡，肉翅上還有無數個沒有愈合的針孔。

    “怕什么？這些孩子能做什么？”舒姝的聲音很大，像是在質問西蒙。

    在場的兩人都很清楚，舒姝在質問設立這個實驗室的人。

    因為恐懼混血兒的潛能而不把他們當做活生生的生命來看待，這就是‘特殊群體’的純血保護自身地位的方式嗎？

    舒姝無法接受這種殘忍的方式，她認識的‘特殊群體’都不是這樣的。

    不管是第五熙和薩凱蒂伯爵他們，還是露娜第一學院的老師們，他們都在危機時刻挺身而出，保護弱者。

    西蒙沒有回應，他舉起右手，手掌放在玻璃上。

    咔嚓——

    玻璃上突然出現一條條裂痕，如蜘蛛網從西蒙的手掌擴散，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破碎的玻璃承受不住水壓，破開一個個小洞，渾濁的水從里面流出。

    嘭——

    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響，渾濁的液體如浪花往周圍散去。

    渾濁的液體灑在了西蒙身上，他的臉和頭發也沒能幸免。但他沒有在意，而是伸出雙手，接住那因為長期泡在液體里變得臃腫的尸體。

    已經僵硬的軀體保持著卷縮的姿勢，西蒙從隨身空間拿出一件黑色的風衣把那小小的軀體包起來。

    嘭——嘭——嘭——

    實驗室里其他玻璃罐的玻璃碎裂，里面的液體灑在到處都是。

    踩著已經變得泥濘的地板，西蒙抱著風衣包住的風衣走到一張工作臺前。

    他的右手在桌面上掃過，上面的瓶瓶罐罐全被掃到地面上，然后把懷里的小身體輕輕地放到桌面上。

    舒姝看到西蒙的舉動，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

    她跑到另一張帶輪子的工作臺上，把桌面上所有的物品都推到地上，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金屬掉落的聲響，舒姝把工作臺推向放著被風衣包著的身體工作臺旁。

    兩人都沒有開口，像是早就商量好的似的，各自忙碌著。

    舒姝把一張張工作臺清空，然后推到其他工作臺旁邊，排成一行。

    西蒙一遍又一遍把本在玻璃罐里的身體包起來，然后抱到一張一張已經被清理好的桌面上。

    整個實驗室回蕩著玻璃被砸碎和金屬掉落在地的聲響，工作臺的輪胎上在泥濘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交錯的劃痕里還摻雜的一大一小兩種腳印。

    當五具尸體都被西蒙抱一一抱到工作臺后，忙碌的兩人終于停下了步伐。

    他們站在排成一排的工作臺前，安靜地注視著那五個早就沒有生命跡象的尸體。

    兩人都沒有開口，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最后沉默被舒姝打斷了：“我這里有燃料。”

    她沒有側頭看西蒙，大大的眼睛盯著前方躺在工作臺上的尸體。

    那是他們最先看到的，那個有一雙粉色肉翅的小孩。

    從小就見識過這個世界殘酷的一面的舒姝，此刻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紅彤彤的像是隨時會哭出來般。

    比起這些孩子，她是幸運的。

    “那就麻煩你了。”西蒙側頭道。

    說完，他有點煩躁地舉起右手拉了一下衣領，解開了襯衫的第一顆紐扣。

    他身上依舊穿著萬家巡邏隊的制服，但他此刻只想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脫掉。

    從隨身空間拿出一個只有二十厘米高的金屬噴霧，舒姝舉著噴霧對著臺面上噴灑。

    同時她繞著幾個工作臺繞圈，直到噴霧里的液體完全消耗完畢才停下來。

    把空瓶子收了起來，舒姝情緒低迷地說：“我們先出去吧。”

    “嗯。”西蒙頷首。

    他走到舒姝身旁，拉起她的手往實驗室外走去。

    舒姝能夠感覺到拉著她的大手在用力攥著她的手，但她沒有開口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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