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三章 是人是妖-《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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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該要回山去的小道童,卻是一連兩日未曾走得成。
不曉得為何云仲近幾日為何尤好端詳藥寮外的一棵老樹,且一坐便是一整日,期間少有言語時,頂多是瞧見打算趁天色未明時離去的道童,開口攀談兩句,隨后又將兩眼挪到老樹樹冠幾枚強撐的已死枯葉那去,至于道童行蹤,從來不去開口問,更是惜字如金,怔怔端詳那棵無論如何瞧來都普普通通的老樹,偶然之間三兩飛鳥經停,兩眼里才能泛起些神采,不過收攏奇快,誰人都瞧不出異狀。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但即使是云仲不多說,手腕當中那條由青黃轉朱紅的蛟龍卻時時露面,尤其每逢道童打算離去時,無論是走前門后院,或是索性打算一步邁出百丈,都有條從藥寮前伸頭擺尾,神情愈發鮮活的赤龍探出頭來,綿延幾十丈繞行到道童不遠處,齜牙咧嘴,鱗片抖起,黃眸盯住正欲離去的道童,很是有幾分尋釁意味。大抵就如同口出人言,若要邁步離此地,不妨試試,瞧是你神通高明,還是咱本領更玄,可誰人輸得起誰人輸不起,還是最好仔細想想再加定奪。
饒是道童向來膽量不小,可眼下這條蛻去青黃的蛟龍,即使未動神通氣勢亦是奇高,約摸已是同修行界的五層樓中人,亦無多少差別,只得是暫且忍將下來, 但接連幾日神情皆有些不好瞧,尤其同幾人用飯時節,但凡云仲在場,皆不動碗筷。
李扶安亦是時常觀瞧云仲神情,但從后者臉上從來不曾見過這般淡漠神色,本欲插科打諢或是說上兩三句破局的俏皮話,橫豎是難以張口,只得是憋悶得緊,最多不過同老郎中攀談幾句,連近來外出隨郎中四處走動問診,都略微有些心不在焉。
一棵不剩幾枚殘破干癟葉片的老樹,云仲整整看過數日光景,起初眼中仍有神采流轉,到頭卻是如同不見風波不落黃葉的井水一般,再無甚多余神情。與其言說是心念漸平,倒不如說是由當初一柄古拙佩劍,變為無鋒鈍劍,現如今莫說有半分鋒銳,渾身氣機盡散,即使是道童閑來無事坐到藥寮門檻,蹙眉望向那道背影時,都怎么也瞧不出這人眼下究竟立身在何等境界,似乎如是撇去那尾精氣神驟然騰升的赤蛟,坐在此處的僅是個很尋常的尋常人,既不像劍客,同樣也不像個修行中人,非要說起,倒很像是飛來峰上那位老道,像是下山以來見過的不少苦行僧眾。可既是南公山中的人,憑道童想來,無論如何也不該有這等氣機才是,那位可稱是半個師叔的吳霜所立的南公山中,可是從來未曾有如今云仲這般人。
云仲坐于藥寮前觀樹的幾日來,此城當中亦算不得平靜,還是因當日立身高樓之上赤龍露相,故而引起不淺風波,卻很快被那位腰纏萬貫巨賈壓下,才未傳揚出去,連當日被驚嚇昏將過去的侍女也是再未露面,反倒是相隔幾日之后,那位滿臉麻點腰腹佝僂的富態商賈,自行尋上藥寮門前,不遠處就瞧見手腕上紅繩交錯的云仲,一身白衣盤坐樹下,而再度湊近三五步時,本來那年輕人身后空無一物,卻憑空有赤龍浮現,半合兩眼,將頭顱擱在白衣人肩上,倒不似是書中才有的神妙蛟龍,而是更像尾午后時節打盹的貍貓。
道童符箓,終究還是遮擋旁人眼光,但既進此院,就全無遮攔,所以饒是堪稱見多識廣的胖商賈,同樣被這條赤龍驚出一身涼汗。
“兄臺來此,想必有事,不知是來尋郎中還是尋在下,若是尋在下就自可離去,畢竟修行人不露相,既是露相,依照規矩應當抹除活人。”在樹下的云仲不錯目開口,隨后看向那位強行穩住心念的商賈,不消多少打量就曉得乃是富貴人家,竟是開口道來,“當然如要是肯允些好處,守口如瓶,也不是不可留得性命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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