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山崖之上站著位獨臂劍客,很有幾分苦惱,原是近幾日以來,劍客在山間晃悠,逮住過不少野兔,甚至還有頭幾十斤野鹿,盡數(shù)都填進(jìn)了劍客的肚里,倒是得了幾日飽足,可惜好像當(dāng)真是驚擾了山中走獸,已然有接連數(shù)日顆粒無收,哪怕是回想起當(dāng)年做過的捕網(wǎng)陷阱,手藝也愈發(fā)精湛,怎奈山上積雪奇多,找尋不來甚像樣餌食,哪里還有樂意上鉤死于貪食的,于是挨餓了幾日的劍客靠著樹干,時常撲簌簌落下的雪降到臉上。 冬時肚內(nèi)無油水,難吶。 劍客覺得渾身上下,似乎找尋不出什么暖和地界,尤其手凍得微僵,麻癢滋味極重,迫不得已瞅見四下無人,將手伸入腰間,這才舒舒服服長出口氣,盤算著將不遠(yuǎn)處枝頭上無辜鳥雀打落,肉雖不多,起碼能嘬嘬骨頭,暫且頂個半飽,所以那無辜鳥雀叫聲聽到耳中,怎么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 山上很快就有人影穿過層層雪來,起初像是枚很是突兀的白點,等到劍客再度凝神望去,才發(fā)覺是一位拎著食盒的年輕人,徑直走到眼前,好生打量了打量坐在樹下,手還未來得及從腰間抽出的劍客,扯起荒唐笑意,“都快凍瓷實了還有這等雅興,厲害。” 來人是一襲白衣的云仲,手頭拎的食盒當(dāng)中倒是有酒有肉,所以餓了許多天的劍客也顧不上云仲這番戲弄言語,毫不客氣,拽過食盒近乎手腳并用挪開食盒蓋,一口酒一口肉,狼吞虎咽。 獨臂劍客連飲酒吃肉,都只得憑僅存的左臂,瞧著便很是不自在,旁人是兩手并用,而獨臂劍客蕭錫雖腹中饑渴,卻只能一樣樣遞到自己嘴邊,所以很是磨蹭,分明狼吞虎咽,可還是耗費了近乎一炷香,才拍拍小腹,舒舒服服躺倒在樹干旁,還不忘拎起酒壺向口中倒上點酒水,臉色當(dāng)即紅潤,褪去本來慘白。但就是這么個吃飯都不甚利索,穿衣大概也要相當(dāng)別扭的獨臂劍客,想當(dāng)初那一手高明劍術(shù),令云仲吃虧吃得險些撐著。 “好容易走出山,就為了來此地忍饑受凍?怎么不去暖和地界等著,開春再外出轉(zhuǎn)悠多好,受這份罪作甚。”云仲也不覺冷,就地坐在雪堆里,斜睨了眼吃飽喝足,可遲遲沒動靜的蕭錫,很是有些摸不著這人的行事路數(shù),散漫不經(jīng)荒唐隨性,倒也不覺得惹人厭煩。 蕭錫沒吭聲,把酒水喝空,并不盡興,很是失落看向手頭酒壺,暗暗嘆口氣。 “怎么不多帶些來,要是帶得多些,往后就有說服我的理由。” 云仲皺眉。 “知道天冷,可怎還給凍傻了呢。” “你當(dāng)初跟我說,有的事還是忘卻最好,大概就是你云仲從到此地說過最明白的一句話,倒不是刻意奉承,但這話的的確確讓我記到了如今,才發(fā)現(xiàn)說得著實不差,有些事還是想不起來最好,真要是像眼下這樣如數(shù)記起,反而覺得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