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 顯秋-《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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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阜很想說南漓許多毒士煉蠱時節,除卻用許多藥材之外,最能養毒蟲兇性的手段,依舊是活人血肉或是死者尸首,雖然自家師父這傾城蟬乃是由惡人血肉所煉,但當真無法厚著面皮說上句罪有應得,從前的楊阜或許覺得這乃是多此一舉,理所應當,但如今從土樓中走出來的楊阜,卻總覺得仍舊覺得這通體雪白的傾城蟬,算不上什么干凈物件。修行界里頭的勾心斗角,又怎會少過人世間,若說世上人求的乃是利權二字,修行人求的便是武道進境,往小里說天材地寶悟道契機,往高里說,就是動輒數十上百載悠長壽數,又豈能不掛在心上。
而修行之人心性,更是因多年勾心斗角行走江湖,早已歷練到極高的境地,當然除卻那等死心眼山門中的混人,近乎整座天下的修行人,多少心性皆要比尋常人高出一截來,往往楊阜自省的時節,都是不由得后腦生寒,何況是眼前這位心智很是木訥單一的文人。
林適剛才心情正是舒爽暢快,沒來由被楊阜搶白過兩句,霎時就有些手足無措,連忙將那柄破刀撂下,干澀笑過兩聲,而后竟然是有些不敢去看楊阜驟然鋒銳起來的雙目,背坐到一旁,許久才言語。
“楊兄甭太過于介懷,其實也不過是說笑,尋常人哪里有那等命數,就連受人推舉討取微末官職的運氣本事都無,時至如今碌碌無為,哪里還能去想著上蒼賜福,得有踏入修行的時辰,無異于癡人說夢,可既然如此,也只能想想,解開些許心中遺憾,哪里還能真恬不知恥同楊兄學修行,況且也不見得有那天資不是?”
夜里清風已顯秋。
楊阜最聽不得軟話,聞言胸中也是憋悶,卻是偏偏不曉得如何去勸。
明明已是知曉世上有修行人,有搬山運海,與世長存的驚艷人物,自身卻是偏偏難以踏入其中半步,這等滋味,雖是人無共情時,楊阜也能猜出一二來,所以又是語塞半晌,遲遲不曾開口。
“楊兄有朝一日如若是能真成那等在世神仙的大人物,在下的這些個拙劣詩篇,還要請楊兄幫著傳下去,畢竟這方人世間既不可攜物而來,又不能攜權財而去,往后所留的,就只有這點不高明的文章,哪怕是再不高明,也是燕過留痕,草枯有根。”林適反而是滿臉淡然,將那柄破刀扔到遠處,又是樂呵拿出筆墨來,筆墨點點,就著月色苦思冥想,反倒楊阜胸中別扭遲遲不得舒緩,又氣又樂瞅過林適一眼,自行縮到車帳當中閉目。
從少年時起,楊阜不曾見過雙親,更是不曉得為何自家師尊能將自個兒撿回山門中去,依毒尊的古怪莫測的性情,時至如今,楊阜也不曾想得明白,還是當年另一位楊阜告訴自個兒,說大抵是毒尊看中了修行天資,與生來親近百毒的天賦,這才勉強收入門中。那人還說,天下熙攘皆為利來,哪里有什么所謂瞧對了眼,更是不曾有什么善心突生,還是盡早將這等孩童心念放下,休要指望著整座人世間善壓過惡,唯獨利字當頭,權字遮天,放在修行人身上,又要多添幾樣。
但無論是另一位楊阜把持大局時,還是楊阜自己動念頭的時節,楊阜還是覺得人世間好事還是不少,起碼若是真如同另一位自己所講的那般,區區一個襁褓之中的孩童,又怎會令毒尊高看兩眼,自家這位師父,可是步入五絕而后覺得百無聊賴,自行退出的高人,區區小利,恐怕當真不能使自家師父有此善舉。
況且俞婆婆做的飯食,曬的衣裳,好像總要好過外頭所見,如是為個利字,又豈能多年好生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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