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何謂顛簸,何謂盡途-《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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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可是你師父,”吳霜氣結,沒好氣瞪過兩眼自家這位每逢扯謊,必定面皮極不自然的徒兒,“饒是你小子扯謊不多,且如今已是身具些許城府,但要瞞過你家師父這雙眼,未免有些看輕了為師,照你這番言語說來,溫瑜此番下山所留的那封信,又待怎講。”
“夜半時節無心安睡,坐到窗欞前頭自言自語,低微得猶如風前塵土,昨夜大醉過后,摟著枚竹木死活不肯撒手,任由你三師兄踹過幾腳,依舊如同個護食野犬那般的,不是你云仲?”
云仲啞口無言。
當年才上山時,錢寅碎嘴,時常私下同云仲說自家師父最擅賒欠,或是憑暗算伎倆由打旁人山門中借來些許物件,過后就從來無還的時候,似是貔貅成精只進不出,總是要被分明未在山間的吳霜好生敲打一番,亦免不得重罰,要么就一日不可飲食,立身院落當中站上怔怔一日的馬步樁,擱在春秋兩季尚可受得,唯獨盛夏隆冬時節,錢寅時常要被折騰得通體渾身近乎散架那般,總是言說下次再不敢妄議,而每回都忍將不住開口,添油加醋將師父吳霜少年時所行的荒唐事多說兩件。
而如今一如數載前,身在山間,何等言語皆能入吳霜耳中,又如何能避過。
話已至此,云仲也是將心緒微微平復下來,坐到自家師父身側蒲團處,深吸數口氣,緩緩講來。
從頭至尾,講得很是仔細,到頭來反而不像是被吳霜逼迫,故而言無不盡,卻很像是云仲自個兒實在背不起這般重的山岳,頃刻之間將身后山岳撂下,才得以喘息幾回那般,由起初面色平靜,到最末尾時整個身子都是抖將起來,四指狠狠扣住掌心,已是見血。一旁無雙聽得很是仔細,乃至于云仲說到自個兒吳鉤青霜兩劍遭人折去,落到處極深極深的深谷當中,生死不知的時節,竟也不曾有分毫動容,而是事不關己一般,當做自家徒兒正講說一件聽來很是有意趣的事,直到云仲耗費不知多少功夫言罷,也不曾出言打斷。
“說的不賴,若是在茶館當中說書,估摸著已然有富貴人往臺上扔銀子了。”
“雖只是一場幻夢,但卻是不無道理,想當年被五絕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的時節,當真很有些生不如死的滋味,雖然是兩柄飛劍不曾被人折去,渾身上下傷勢,卻比你所說還要重些。”
“為師不曉得解夢,但你小子這場幻夢,我猜乃是你心病所孕生。”
吳霜拍拍渾身顫抖的云仲后脊,沒來由嘆息道,“不曉得是師門護你護的太多,還是你云仲覺得自個兒從來不曾有福分遇上這些位好友同門,故才將這些人死死摁到心坎里,如何都要時常惦念著,生怕這些人有朝一日突遭橫禍,要么身死道消,要么此世難見,說你小子重情,好像已不甚貼合,執念仍要更重些。”
“為師的確當年被五絕聯手打落,險些身死,溫瑜是心上人,明知是你兩人依舊是兩兩惦記,奈何家中有恙,又知其險而行,因此此番孤身前去大元,需先撇得一干二凈,但仍舊是心頭惦記著,故而才有睡夢當中身死景象;你家三師兄身世,我猜大抵也同夏松之中聲名赫赫的武官有莫大干系,想來你也是猜出些來,故而才有戰死沙場這等事;北煙澤萬妖皆來,乃是因你始終憂心家父安危,又不曾去過北煙澤,總難以放下心來。”
石室一角每隔數息便要落下枚雨滴來,落到地上,待到吳霜說罷,落水聲清晰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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