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四章 古怪師徒-《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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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禾郡南此間, 乃是夏松境內有名的一處地界,尤其手藝人數目極眾。
傳聞說是古時夏松尚未曾得來夏松一名的時節,此間曾是有位昏聵天子,終日不理朝政,倒也是不嗜美色,唯獨對手藝行當中意,時常是取許多金銀掐起的器具,坐到皇城別苑當中,每日沉溺于木工當中,不但是重金請得許多能工巧匠前來宮中,求技不懈,且當真撇下天子身段,身披黃袍鉆研這等手藝,最是荒誕。
也正出于此,當初便是有無數人艷羨那等手藝高明的木工巧匠,不但可憑布衣之身于皇城之內走動,甚至如若是手藝精湛,引得那位脾性嗜好古怪的天子龍顏大悅,沒準當即就要賞個斷然算不得底的官階,任憑是百官紛紛覲見,乃至有不惜打算死諫,一頭撞到大殿臺階血濺五步的骨鯁臣阻攔,那位圣上也照舊是隨心所欲,倘若是手藝能得賞識,便當真可稱得上是平步青云,昨日青雀,今日紅凰,最是風靡。
也正是從那時起,恭禾郡南許多地界的人家,皆是拋卻什么讀圣賢書卷,或是憑一身武藝投身軍中得個富貴,而是家家戶戶都將自家兒郎送去那等能工巧匠家中學徒,乃至如今古籍之中尚有記,說是曾有位奉詔進京而后返鄉的工匠,僅是歸家一日,便足足有百來人家兒郎孩童送到院落門前,當即便是哭笑不得,經周遭人苦苦相勸,才勉強收過十幾位瞧來耳聰目明的孩童為徒。
而這位工匠,卻壓根連賞錢都不曾得來一分,更休要說什么官階,不過是應詔而去,兩手空空而歸。
大概于許多恭禾郡的百姓看來,分明是無多少本事的尋常人,能進京面圣,已是高攀枝頭平步青云的頭一步,沒準就已然單手扯住了青云一角,倘若是真能憑這等本事討得圣上賞賜,縱使不曾允個官階,外出時節說起曾憑自己手藝面圣,也必定要為人高看兩眼,賴以謀生,全然無錯處。
后人聽來荒謬,可于古時,這等算盤卻并未有錯處,時值天下太平,那位天子雖是多年不曾上朝,但勝在心思城府生來便是極高,尤擅權術,故而縱使是多年不上朝,亦不曾惹出太多亂子來。既是如此,朝堂之上除卻那等骨鯁忠諫之臣外,定是有擅投圣上所好的敏銳人,由天下各處搜羅名家所制木雕牙石,假借自個兒也尤嗜木工手藝,便可順理成章將手頭物件送到皇宮里頭,若是圣上瞧不上眼,也只落得個眼光不精四字,倘若是瞧上眼去,能同圣上所好相仿,并進獻兩件連圣上都愛不釋手,終日稱贊的物件,便是百利而無一害的好事。
動這等心思的愈多,外頭木雕巧件價錢便水漲船高,饒是件尋常人瞧來還算尚可的木擺件,不曾用上好木料,經過兩三手去,再由行家瞧過深淺,大抵便要足足值上許多銀錢,久而久之,宮中墻亦是不透風,知曉當今天子所好,連同那些位好面皮的大員富賈之中,木雕擺設亦是風靡,故而使得這行當中藏利愈豐,很快就傳到距京城本就不遠的恭禾郡中。
故而直到如今,恭禾郡中雕木手藝傳過十輩往上的,亦不在少數。
但世已不如以往,自然就日益勢頹。
前幾日恭禾郡首府最大一處雕坊處,便是來了兩位瞧著就落魄至極的學藝人,為首那位長衫已是破舊至極,瞧著分明是秋冬天所穿,盛夏時節熱得頭暈眼花,尚不忘秉持那等寒酸斯文,展開柄不知從何處撿來的破爛折扇,踏入坊中便是要同管事搭話,瞧面相則更是寒酸,獐頭鼠目尖嘴猴腮,卻偏要裝出那等書生做派。
不過半老書生身后那位少年,卻是長相周正,起碼舉止很是規矩,踏入坊間的時節,便頻頻朝那位老書生遞眼色,可后者渾然不覺,依舊擺足架勢,無論如何也要同管事之人交談幾句,坊間皆是手藝人,瞧不慣書生做派,打算將其推搡出外,卻偏偏被書生左閃右躲,遲遲難以推出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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