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獨臂握劍-《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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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王山外數百里處,許久之前多添了處田舍。
本就是地處偏僻,此間無人家,僅有這一處草廬。
結廬人乃是個毛發稀疏日暮殘年的老頭,光看衣裳樸素得緊,就跟天底下大多躬耕多半生的田舍翁一般,無論怎么看,都是個老實本分的尋常老翁,且腿腳已有些不利落,終日外出時節顫顫巍巍,還不忘使長桿粘起深林中幾枚素色蟬,大抵是用以填補家用。
老漢身邊還跟著一位年輕人,常著灰衣,卻是比尋常人少了一臂,時常沒精打采,困意綿長,且稍有不如意,便是要朝老漢罵上幾句撒氣,幾十里外市集之中,曾有不少小販曾見過這等奇景,失卻右臂的灰衣年輕人,追著位腳步蹣跚的老漢,足足罵上一路,而老漢依舊神情平淡,似是患有耳疾,全然不曾聽見那獨臂人叫罵,同市集中商販買來許多糧種草種,乃至還有兩兜樹種,不急不躁,緩緩離去。
今日草廬極熱,原本若說草廬周遭皆是綠樹環繞古木參天,尚可遮擋大半日光,那接連幾日雨水才歇,升騰而起,譬如蒸酒那般,除卻熱浪滾滾之外,濕氣奇足,尋常人立身草廬當中,渾身上下都似是蒙上層水氣,草廬四壁處處有水滴滾落。
袁本末盤膝坐到床榻處,面對眼前窗欞,左手挽住枚蒲扇,拼命扇風,卻死活也難覺半點涼快意味,如今倒恨不得遭天陽狠狠暴曬上整日,也不愿身在這等濕熱生瘴的地界,于是心頭越發煩悶,蒲扇都是險些甩斷扇桿,偏偏窗外無風,好容易扇動起的涼風,哪有半點涼意可言,撲面而來盡是滾熱濕氣,絕無丁點涼爽。
“娘的,也不挑個好些的地界安家落戶,旁人筑廬都是挑冬暖夏涼的好去處,老混賬卻專門挑這冬寒夏熱的偏僻破地,遲早生生氣死到這荒山野嶺。”
再難忍將下來滾熱天景的袁本末放下折扇,使左手撐起身子,踉蹌走到草廬外頭,又是一陣煩悶,甭管是草廬內外皆是潮熱萬分,紋絲不動且是難覓清風,當下就沒半點好氣,朝不遠處背對草廬盤膝而坐的老者道,“你倒是高明,你了不起,能同坐禪一般僵死在此地,老子卻是忍不得,要前去山溪處沖個涼爽,今日晚時不歸,你自求多福便是,別自行死在外頭就好。”
深林當中有一處溪流,溪水常清,算是這夏日深林中難得的涼爽物。
天曉得才入夏不久,袁本末身在山溪當中浸過多少時日,總歸是四野無人,索性一絲不掛浸入溪中,得一晌清涼,且可將種種紛亂冗雜心事放下,當然就情愿前來此間,而不駐足草廬。
“怨老朽不教你高明劍術?”背對草廬的老漢呵呵一笑,起身抖凈衣裳上浮土,目光坦然,“與其說是我不愿教,還不如說你始終不曾邁出這步去,說來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右手握劍十幾春秋,突然被人斬去一臂,再換用左手運劍,談何容易,起碼要比世間人傳言中難上許多。” 自那日雨中劍氣騰空直起過后,袁本末便再也不曾施展過劍氣,原本言語說得擲地有聲,可自從前來這地界過后,卻絕口不提學劍一事,老者更是沉得住氣,同樣也是從未說起過事關境界或是劍氣種種,反而真像是個尋常的田舍翁,從集市中買來許多菜種草種,終日澆園灌水,似乎已然忘卻當初兩人對談。
“你要是樂意傳,老子怎會不學,”袁本末氣得渾身微顫,指點老者鼻尖罵起,“既然是瞧不起獨臂,先前又為何要一勸再勸,而今真到了此間,遲遲不提學劍,明擺是瞧不上我袁本末獨臂,既然如此,我又為何要舍棄,面皮低三下四同你討個劍術,倒不如拖將下去,也算是吃穿無憂。”
老者一如以往,也不動肝火,更是神情不變,指指草廬前三丈遠近處插到泥土中的長劍,面容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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