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一宿與三月-《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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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不出云仲預料,朱蒯這等習武成癡的江湖武人,自然是耐不住性子。若說平時行事時節,這八方街中個頂個皆是城府深厚,最是沉得住氣的主兒,乃至于許多家大業大之人,半點嗜好也無,生怕是為旁人抓著半點把柄,似乎是桶沿皆是極高的水桶,滴水不漏,半分短板也無。可武人勇夫卻不相同,縱使是平日里頭再知曉是非,懂得進退,瞧見位分明年紀遠淺于自個兒的少年郎,身手竟是難望蹄塵,心氣必然是難以壓將下來。
不出一日功夫,少年正從后院百花叢中邁步,欲去打些酒水回宅自斟自飲的時節,推門卻是正好瞧見那位五短身形的漢子靜靜立身到門前屋檐之下,滿身晨露,卻始終不曾叩門,而是運起渾身力道,憑云仲耳力,都是不曾聽出吐吸聲響,分明已然是將自個兒渾身精氣神盡數提起,藏納周身,靜候同云仲分個高低勝負。
無論是八方街還是宣化城,切磋比斗規矩都甚是不同,起碼少年初來乍到的時節,聽得便是滿心狐疑,不過既是講究一個入鄉隨俗,少年也記得牢固瓷實。原是旁人登門切磋的時節,倘若是宅院主人不曾同人家有約,是幾日幾時比斗,則登門討教之人,斷然是不可自行叩門,如若是撇舍這等規矩,自行登門闖門,名聲傳將出去,便是要受許多詬病,言說是武德不如人。
這等講究傳過太多年頭,起初為何有這等講究已然是無人知曉,反倒是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昔年天下第二同天下第一爭高低時,曾擅闖那時天下第一府邸,卻是發覺那位天下第一,竟是位扮作男兒的女子,過后才有這等說法。也有人很是篤定,咬定了乃是曾經有兩人比武時節,有人自行尋上門去,叩門時節不由得添起兩分力,里頭那位恰好是內力流轉到最為至關緊要的節骨眼上,叩門聲響將此人渾身內氣驚得潰散,反而是落得個終日渾渾噩噩,誤惹出來許多殺孽,故而叩門比試這一說,才為人所不容。
少年對于這等說法,并不算得上很是信服,故而當下便很是有些哭笑不得,連忙將那位門外立身等候的朱蒯請進屋舍之中,并不急于拉架勢過招,反倒是將葫蘆扔到一旁,先行煮起一壺茶湯,請朱蒯落座,遞上茶水。
“在下與兄臺本就算在半個近鄰,這八方街主街,說起來常住此間的也唯有這么寥寥幾十人家,遠親不如近鄰,又何苦如此客套,倘若是不曉得宅邸之中究竟有無人在,叩門便是,何須如此依規矩行事。”
“要是還在江湖之中,定然不會循規蹈矩,”漢子臉上也是浮現出些許稀薄笑意,不過并未維持多久,還是木訥道來,“都曉得江湖人不樂意講理,其實也不是什么虛言,更是不曾添油加醋,別說是什么切磋,除卻那等能將性命相托的至交,但凡是拼斗起來,嘴上說是切磋,沒準到頭就變了滋味,改為生死相向,但可惜如今身在八方街中,人遠江湖,除卻身手武藝進境之外,反而更要愛惜面子。”
云仲深以為然,轉念看看漢子始終不曾去動面前那盞茶湯,登時便是心間明悟許多,無奈搖搖頭。
今日的茶湯,只怕無論如何,漢子都不愿放下心來飲上一口。
“切磋前頭,在下還是想要問上一句,兄臺家中是何出身,雖是交談不多,但如何聽來都覺得很是親近,大概出身也是與在下相仿。”云仲也不磨蹭,飲罷茶湯起身,還沒拉開架勢擺開拳掌,卻是無緣無故問出這么一句來。
朱蒯眉眼低垂一瞬,旋即又是歸復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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