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一章 寺中文曲-《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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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齊皇城納安接連叫雨水澆灌過五六日,哪怕并未積攢下多少積水來,也是引得皇城當中富庶人家,一時間便閑暇下來,原本最不濟也可前去茶樓當中聽聽小曲,琢磨琢磨說書先生所講話本里頭種種疏漏,趁機叫上兩句倒好,權當是消遣解悶。可雨水連綿幾日過后,就算是已然小有名氣的說書先生,也不愿掙這份辛苦錢,兩三日都是不曾露面,只令自家算不得伶俐的徒兒前來說上兩段書,磕磕絆絆,錯漏百出,當然也就叫人提不起興致來。
都曉得皇城當中尋常百姓,也是自有來頭,當然也不缺銀錢,一國皇城天子腳下,總不至于輪到貧苦百姓落戶,饒是能僥幸討得處宅院,柴米油鹽價錢,也非是尋常地界可比,當然也就只剩下家底殷實者,能應付來這般價錢。既然是不愁銀錢,便自然要省下許多時辰來,前去找尋些樂呵事,甭管是戲臺茶樓,酒樓勾欄,納安大抵便是整座上齊中尋樂地界最為密集處,曾有文人言說納安勾欄鋪面,一日十間,亦需數載,聽來很是唬人,不過倘若真是住到納安當中,便是曉得此話聽來荒唐,可實則還當真算不得吹捧過度。
雨水初歇的時節,納安城中有座小寺,終究是有位僧人推開寺門,撞鐘二三,旋即望望外頭已然平靜天景,與檐邊串珠雨水滴滴而落,輕輕道過一句佛號,合掌笑起。
寺院中并無住持,也無首座,唯獨有這一位僧人常住,除這僧人之外,尚有位小沙彌,生得唇紅齒白,小小年紀,卻是時常引得街對過不遠處的勾欄女子時常前來,趁這位小沙彌外出的時節,好生逗弄一番。本就是風塵中人,多半不曉得言語輕重緩急,且壓根不顧及什么忌諱,常常是說得那位小沙彌面皮猶如血玉一般,乃至險些忘卻出家人禮數,頭也不回逃到寺中,許久也不敢再外出一步。說來倒是也怪,那僧人從來只是袖手旁觀,不曾上前止住那些女子越發肆意言語,眉宇淡然雙掌合十,直到小沙彌逃回寺院當中,才沖幾人一一行禮,邁步回寺。
納安終歸是大齊舊都,吃齋信佛者相比于別處,向來要多上不少,故而雖說小寺無名,可總也是時常有人上門,邁過堪稱狹窄寺門,里頭卻是相當寬敞,除卻佛堂之外尚有兩三間草廬,金身一塵不染,院中菩提葉片新發,尤其春深雨后,枝繁葉茂,很是陰涼。京城大多時節喧囂,偶然之間前來這處小寺當中,佛香緩升微風徐來,倒也是別有些滋味,便很是不缺香火錢,僧人也是不曾婉拒,而是每每收過香火錢后,便沖眼前無論富貴高矮的施主行禮,卻是從不開口,一來二去,人人便都是揣測,大抵這位僧人是天生啞子,倒是也無人同僧人計較。
今日僧人才開寺門,便是有位鬢發斑白的老者上門,捶打捶打腿腳,喘上過好一陣,才邁入寺院當中,瞅著略微訝然的僧人笑了笑。
老者衣衫相當講究,雙袖勾金銀雙絲,針腳緊實綿密,很是有些出自黃叢郡的意思,不似錦織那般張揚鮮活,倒也很是貴氣,此刻邁入寺中瞧見僧人神情,當即便是開口笑道,“法師倒是雷打不動,接連幾日落雨,街上行人漸稀,還醒個大早開門撞鐘,毅力可嘉,想來如若是始終如此,恐怕成佛也是遲早的事,實在是羨煞老夫。”
僧人依舊無話,只略微搖搖頭,雙掌合十行禮,將老者讓入寺院當中,自行前去取才接雨水煮茶。
老者四處轉悠片刻,登時便瞧著院落當中青磚為雨水淋透,越發青蒼深潤,幾十株花草已然開得旺盛,幾日無風雨滋潤,佳人出浴,早有蝶蜂立在上頭,便知曉縱使是雨水蓋頂,也不曾壓住丁點花香,佛堂當中燭火映金身,明明滅滅,倒是更添得兩分色澤。分明是瞧來狹窄寺廟,踏入其中時節,卻是每每都覺得這處寺廟當中,繽紛斑斕,竟是比起外頭喧囂京城,花色更是層層疊疊,尤其好瞧。
不過沿窗欞張望草廬的時節,老者卻是神情古怪,原是瞧見那位小沙彌依舊是躺倒床榻當中,睡相相當怪異,便是自行笑笑,猜是年紀淺者多易困倦,當下也不曾說些什么,自行去到相鄰草廬當中,與那僧人對座飲茶。
“荀家對出六百飛花的那位公子,不久前離了蘇臺縣,急行再不過半月,便能到京城之中,據老夫所知,京城當中許多人都不樂意瞧見這位貶謫出京的荀氏一脈公子回到京城。我便要先行下手試探一番,如若是連這關都不曾闖過,那即便是安然回京,照舊是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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