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出手便是殺招,足見這伙猙衣使來意。 但漢子依舊不退,進步時節抽出身后木桿大槍,單手摁住懸于左側長刀,瞬息便至,使槍頭搭住眼前六七枚鉤索,鉤索鋒刃,當即便是貫入槍桿當中,碎屑四濺,但漢子并不理會,更是未曾與幾人拼起力道,大槍徑直脫手,左腰長刀先出抵住身前猙使掌中刀,而后撤手再出右手刀,雙刀并舉,身形低矮,驟然殺入陣中,紅衣流轉,漢子一身洗得發白的土色衣衫,于紅衣之中相當扎眼。 依舊立在門前摁住棄馬卒貴雙刀刀柄的杜如卉,神情亦是微變。那位瞧不出身手的漢子,絕非是尋常之輩,雖說杜如卉身手算不得高明,但總也算是習武多年,漢子這一手棄槍,堪稱是絕妙,都曉得猙衣使手上撓鉤追魂索命,沾之即死觸之即損,且揮動時節足有兩臂方圓,最是難以欺身近前,而漢子這番手段,卻是將數條撓鉤盡數扼于槍桿上頭,若要取下,需耗許多時辰,而趁此時節,雙刀出鞘,強行占住先機,莫說是占據潑天的便宜,但到底亦是將這撓鉤破除大半,勝負兩談,但此招的確是妙手。 “無需憂心,若是無當年那事,他沒準如今已然變為頤章數一數二的將才帥才,通讀兵書不說,且身手最好,龐家變局毀的不是我這從小疏懶的幼子,卻是他這才氣頗高的兄長。”龐清風也是站起身來,走到門前,瞧著數十紅衣,眼底依舊憂慮,“可到底是天下聞名的猙衣使,單打獨斗未必是對手,但眼下這足足幾十紅衣,不曉得何人能安然脫身,不過想來他亦有自保的手段,莫要去管就是。” 杜如卉錯愕回頭,卻見龐清風收回眼來笑道,“今日他能殺出重圍,我卻走不脫,還望姑娘守口如瓶,千萬莫要將我二人關系,說與旁人聽。”旋即瞥向杜如卉腰間雙刀,溫和笑道,“我瞧姑娘腰間雙刀奇好,不如給在下瞧瞧,就算是今日你我三人要走,也需等些人,才可絕后顧之憂,切莫著急。” 女子心亂如麻,卻不想被龐清風扯入屋舍之中落座,抬手笑道,“膽魄甚小,外頭刀劍聲起,竟然一時有些手軟,姑娘不妨抽刀,給在下觀瞧一番,大抵也可壯壯胸中膽魄,免得離去時節腿軟,上不得馬。” 不知為何,女子略微一愣,旋即便是兩眼定定,將腰間雙刀抽出,橫在胸前,龐清風見此嘖嘖稱奇,連連言說是好刀,可惜此間無酒,不然定當飲酒一壺,也算是應景。 村落當中,許多人家被這刀劍聲驚起,正欲邁步出門罵上幾句,卻發現幾十紅衣與一位漢子纏斗,且已有兩位紅衣伏尸,血水蔓出極遠,連忙閉門關窗,瑟縮到炕頭處,恨不得將自個兒鉆到地里,戰戰兢兢,哪里還顧得上春日返潮,被褥當中潮氣濃重。 漢子刀法極精,才不出十幾合,便尋空隙削斷一人手腕,而后猛然躍起,使個陰損招法,左手刀虛架,右手藏過一刀,生生將一位抽身不及的猙使喉嚨破開,接連退后數步,重新拉開刀架,蹙眉朝肩頭看去,卻是已有兩三道刀痕,其中一刀割破軟甲,刀口周遭已是黑紫。 千防萬防,漢子卻是終究不曾猜到猙衣使此番,除卻撓鉤之外,刀身亦是涂毒,雖說今日春雨甚急,但還是未曾能將刀身當中的奇毒皆盡沖刷殆盡,依舊是中招。 “其實在下有些好奇,分明只是酒館當中的小二,憑甚能有如此身手,即便是置身軍中,也可討個功名,何苦今日明知是殺局,偏偏要闖,只是因為那龐清風與你相熟?”為首猙衣使開口,似是已然篤定這漢子注定難以脫身,故而暫且令周遭猙衣使封住漢子去向,平淡開口。 “殺兩條朝廷豢養的忠犬,要甚理由?”漢子咧嘴笑了笑,割開肩頭軟甲,順帶將那塊已然烏青的皮肉剜開,而后含起一片青葉,接連嘬出數口發黑毒血,再度將身形伏低,雙刀互分左右,“老子就是看不起替旁人做臟事的野狗,今兒個新舊賬本,一齊清算便是。” 刀光再起。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