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九章 舊年浮繪-《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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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云仲打竹越發熟稔于心,拳法掌法與凌滕器新傳授的兩技腿法,用來越發得心應手,乃至向來眼高于頂,頗有些嚴苛的老者,都不曾挑出什么錯漏不足,除卻體魄尚不盡人意,拳掌路數與修行法子,這位頭幾年只曉得練劍的少年,的確是有些天資,興許倒正是因吳霜所傳劍招繁雜,且見識過許多高明手段,憑此融會貫通,對于招法脈絡,已可言登堂入室,見天地高遠。
老者很是欣慰,言說再不過多時,將氣機化入血肉當中,練手物件便可由竹木,換為鐵樁磐石,如此一來,才算是真正瞧見這門內家拳的獨到處。之所以拳分內外兩家,便是出于外家拳練力練體魄,修行有成,只憑一口氣往往能于重圍之中殺出條血路,筋骨皮肉穩固,似如山岳;而內家拳養神養意,更重在修氣,兼顧技法連同筋骨,一朝功成,便是能由打凡俗之中尋常武人,脫胎換骨,沒準都可踏過龍門,與修行中人過招亦不落下風。
雖說歷來罕有如凌滕器這般,本身根骨極佳,且兼修行法門,兩者融會貫通,才使得險些一步跨過極境,但這等內家拳流派,依舊可算在當今江湖之中穩穩占住一方的大流。當初曾于采仙灘所遇那位喚作閻寺關的敦實武生,一手拳意霸道至極,且可強身健骨,更兼修氣能耐,多時不見,云仲估摸此人多半已是踏入修行道中,踏破龍門,所修多半亦是內家拳,的確是出手時節,盡惹風云變幻。
除卻此事之外,云仲亦是多添兩分心思,近幾日以來頻頻去到顏賈清口中所言那家酒館當中,叫上兩壺兌水極多的米酒,且時常同那位龐清風搭話,三言兩語之間,卻是發覺這位比自個兒年歲還要長許多的年輕人,除卻心智缺失之外,很是有趣,言談時節,竟是頗對脾氣。雖說掌柜依舊時常刁難,欺負到龐清風頭上,三天五日借故克扣月錢,但后者脾氣依舊是奇好,任勞任罰,總是憨傻笑笑,向來無多少心事。
尤其是云仲說起,同凌字樓掌柜相識,向來木訥的龐清風難得有些熱切,結結巴巴言說想借凌字樓掌柜要兩三棵竹木,待到烤干過后權當竹簡作畫,惹得云仲久久未語,再看龐清風那張喜笑面皮與破舊衣衫的時節,便是多添幾分心酸,特地由湖潮閣之中挑選幾十張成色上好的三年宣,與上乘松墨贈與龐清風。這般舉動,當然要避諱著刻薄貪財的掌柜,倘若是教后者知曉,恐怕又要動些歪念頭。
而那位缺了半枚門牙的漢子,則是很有些瞧不上云仲,見少年與龐清風攀談甚歡,且特地取來些好紙好墨,冷冷哼過兩聲,便繼續閉目養神,絲毫不像是尋常伙計。
至于這漢子來歷,少年練罷拳后,曾同凌滕器一同前來酒館,可老者經由一番窺視探查,終究是未曾看出異狀,渾身上下并無半分內氣不說,身手更是與尋常人相當,甚至還要差上半頭,畢竟多年來月錢不曾攢下一兩,而是去到京城外頭便宜些的地界買了花酒,自是身子骨略差些。
今日晚些時候,云仲拳劍練罷,喝過半壇春酒,忍著腹中秋湖痛楚勁,換上身夜行黑衣,獨自擇選偏僻小道,繞到凌字樓后身,卻是不想凌滕器已在此等候多時,閑來無趣,捧起酒壺自斟自飲,早預料到少年來訪,沖隱匿于夜色當中的黑衣少年招招手,面皮笑意十足。
“我當初前去青樓當中偷挾花魁的時節,也未必有你這般小心謹慎,小小年紀,哪里學來這般穩重的辦事法子。”
自知瞞不住老者的云仲悻悻不已,由打墻根影內挪出身形,左右觀瞧一番才坐到老者眼前,苦笑嘆道,“畢竟是眼前擺著條人命,更加之身世多舛,自是要上心些,免得當真打草驚蛇,惹得群蛇暴起傷人。”
“他若真要身死,誰人也留不住,”凌滕器撇撇嘴,胡須上頭酒水盈盈,長街外頭月光恰好照到胡須酒漬處,更是讓人瞧得分明,“奇策府的能耐,并非你我便能揣測出一星半點,到底是府中隱姓埋名之人,隨意摘選出兩位,都是可在青史留名的大家妙才,或是名臣妖道,更是不乏手段高明的手下,悄無聲息抹除一位京城外緣的酒館小二性命,實在不是什么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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