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凡牌匾提字與花草袖擺沾邊的地界,約定俗成,大多是青樓地界,這在頤章皇城徽溪,已然算是人盡皆知,蘭袖亭自也不例外,雖說選蘭字打頭,但當中依舊與風月事扯不開關聯,因是其中女子皆是水靈清雅,多穿長抵膝畔的水袖,這蘭袖亭名頭,也是與當中形形色色女子容姿打扮極為登對。 云仲邁步上樓的時節,引得不少常客紛紛側目,說來也是,一位才不過十五六年紀的少年,穿身瞧著料子尋常的白衣,腰間挎劍來登青樓,的確是三年五載都未必能見著一回,當即便引得不少人紛紛由眼前女子粉面挪開眼來,側目不已。 蘭袖亭構造,確是甚妙,二三層樓中空,附身即可見入門之人,一來方便招呼客爺,二來便是使得眼界開闊許多,更不必說流蘇紅綢懸掛,僅木梯上頭就嵌有上乘好玉,市井之中萬錢難買明珠寶玉,映照生輝;三層樓最是寬敞,越狹窄木階,隱隱之間有豁然開朗的意味,雅室林立,鼓琴簫聲流淌,女子且是多著薄紗,曼妙鮮活。 大抵只憑三層樓中把件擺設,便足夠于皇城至金貴的地界,購置下三五府邸,由此便足可見此樓中物件,何等金貴。 青樓之流生意,最重便是樓中女子模樣體態,不過更是要迎合皇城中動輒愿擲千金買女子一笑的高門公子爺,或是老當益壯的富貴商賈與退隱大員心意,擺設陳列,自是不可怠慢丁點。譬如那等深巷當中小酒樓,任憑手藝再精,起初生意,總是不及寸土寸金地界擺設講究的酒樓那般,能引萬千食客老饕魚貫而入。 云仲始終不為所動,直登到四層樓中,才有兩位丫鬟打扮的女子挪步上前,略微阻攔住少年腳步,輕施萬福細聲慢語道來,說此四層樓中,乃是花魁居所,平日不待客,公子倘若是欲見花魁一面,需先邀約墊付銀錢。 “方才在門外,看得蘭袖亭三字牌匾真切,在下如是不曾進錯門,此地理應是泊魚幫地盤,歸孟姑娘主管盈虧,不過按幫里的規矩,應是鐵舵主總管,后又將此事交與我手?!鄙倌贽粝聞Ρ?,沖眼前兩人點頭,不急不緩道來,甚是自然,壓根不曾在意這兩位女子所穿薄紗,大片素白玉脂在外。 過兩廊穿綠叢,霧氣彌漫。 女子只身披一襲紅紗衣,與云仲對坐,親自將茶水注得七分,雙手遞到少年眼前,輕柔笑道,“早先便是聽聞,幫中來了位開頭甚大的少年郎,才不過一年光景就已坐到鐵舵主副手,卻是因諸事繁忙,身子沉甸,始終不曾登門探訪,理應算是小女子失卻禮數,多有怠慢。” 分明是方才出浴,鬢發未干,這位笑意極盡嫵媚生姿的女子,卻似乎是無所忌憚,僅披件內里一覽無余的紅紗,便是同云仲對坐,隨意開口。 接下茶水,輕嘬兩口,少年雙目不移,望向對座女子難挑瑕疵的面皮,淡淡一笑,“孟亭主言語實在講究,更是茶道功夫了得,但依在下看來,身子骨的確白璧微瑕,頗有兩分虛火?!? 孟熙荻蹙眉一瞬,不過很快由是笑意十足,自顧拈起桌間茶盞,玉指勾住茶盞口處,輕摩慢挑,“如何見得?” “凡有虛火者,料峭春寒中不覺冷意,恨不得褪盡衣裙,夏時三伏里不覺酷暑,纏被裹毯,方才踏進四層樓時,便覺比起其余地界都要冷寂不少,想來定是不曾點炭火,孟亭主方才出浴,竟仍不覺冷意,想來必是虛火旺盛?!? 少年一板一眼說起,依舊兩眼直視,并未窺探別處。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