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湖潮閣中又一春-《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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頤章京城天子腳下,當(dāng)屬行在第一的泊魚幫,其實識文斷字者并無多少,想來也是和尚頭頂香疤,明擺的事。若是家境富貴之人,又豈能步入這等混江湖的幫派以里謀條生路,歷來罕見所謂高門公子,擱置美侍香囊,拋卻使金銀堆砌的華貴府邸,偏偏要抱著柄破劍去到市井幫派當(dāng)中,討兩頓飽飯的,除非是數(shù)九寒天時候后腦磕碰,灌進(jìn)許多雪片冰凌,待春暖時候盡數(shù)化為泥水,擁堵腦袋,不然誰人也不愿輕易邁進(jìn)此等朝不保夕,憑腰間頭顱吃飯的行當(dāng)。
學(xué)堂書舍,哪里是尋常寒門百姓進(jìn)得的金貴處,縱是頤章也是難以避免如此景象,畢竟到底也沒多少先生,不爭功名官位,亦不圖大把金銀,于貧苦所在搭起一間學(xué)館,倒貼銀子不說,在大多人看來不過是空耗年月,最是不討好。
這么一來,可認(rèn)得百十尋常字的,順理成章就變?yōu)楦魈帋团芍械淖腺e,一來能識會寫,二來家底清白,不生反骨,若是擅書擅算,則更是要撈得許多好處,才入幫中,就可脫身尋常幫眾,踏枝騰空,得來一份不涉險不勞苦的上佳差事。倒也非說幫派上下也挑不出幾位肚里有墨的主兒,而是平日里算賬盈虧,接手店面,或是漕運貨品時節(jié),能賺得幾分利,種種瑣碎,盡數(shù)交與寥寥數(shù)人。
三五日可勉強(qiáng)支撐,但幾月成年下來,不少專職寫文卷記事,估算賬目的幫眾,已是苦撐不得,其中有幾位還未過而立之年的年輕人,已是熬得生生衰去十幾歲,眼窩青紫,終日瞌睡不已。
皇城周遭,排在首位的泊魚幫,單說幫中小巷鋪面,勾欄賭坊,便是不知其數(shù),休說更是有水陸漕運這等生意,每日之間便足有不下千百筆買賣,盡數(shù)壓到這些位頭頂,僥幸不曾夜半暴猝,就已算是身子骨硬朗,整日如在水火。
不過近一載來,這等情況似是有些好轉(zhuǎn),就連那些位以往神情萎靡腰腿綿軟的記賬先生,近來精氣神都是高過不止一分,表象終是與年紀(jì)相仿。
京城以西頗有些偏僻的巷子,喚作青牛巷,一載多前開過家鋪面,店主是位神情溫和的少年人,雖是稚氣近乎全然褪去,不過眼見得還不曾及冠,言說鋪主乃是位年輕人,多有不妥。
鋪面牌匾乃是由這少年郎親筆提寫,湖潮閣三字鐵畫銀鉤,且筆鋒末處收尾奇狹長,觀之似有劍氣隱現(xiàn),且在牌匾盡處,雕有枚魚印,綴有三兩水紋,如若點睛,恰好略微遮去湖潮閣數(shù)字中的孤絕清凈,添得兩三分鮮活氣。
不過最是令京城許多聞名而來的百姓貴人疑惑處在于,這湖潮閣只聽名頭,分明便是酒樓一類鋪面,至多不過是擺上六七扇面字畫,可店面當(dāng)中卻是只有森森刀劍,足有近百柄刀劍橫于屋舍之中。
而那位少年時常大開鋪門,端坐正中,初春涼風(fēng)輕吹刀劍,顫鳴聲微弱,但落在少年耳畔,如同鼙鼓震響。
雖說是如此,依舊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分明看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少年郎,如何有這般本事,于京城之中開設(shè)家專賣刀劍的鋪面,且牌匾末尾,尚有泊魚幫篆印,到頭來卻無一人能窺見半點端倪,瞧著那位眉目清秀淡然的少年人,終日多半閉口不言,也從未賣出過一柄價錢極貴的刀劍,搖頭離去。
偌大皇城,稀罕事此起彼伏,晝夜不絕,要么是聽聞有位大員于皇城中新開了家茶樓,要么便是勾欄當(dāng)中又出過位容姿絕世,玉腰不過盈盈半握的紅花魁,不出半月,原本已然踏落木漆的湖潮閣門檻,冷冷清清。
今夜春潮帶雨,并無生意上門,少年才歸鋪中,吹熄燭火,便又將鋪面門關(guān)罷,仔細(xì)插罷門閂,由柜面上拎起那柄水火吞口的佩劍,正欲從后門離去時節(jié),有客叩門。
“客官且回,今日小店不迎客,如想購置刀劍,明日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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