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左右皆難行-《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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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荀元拓年少力足,身手敏健,橫是繞著屋舍當中桌案閃轉騰挪,卻是并未挨揍,倒是周先生累得氣喘不止,終是將手頭物件撂下,連連擺手,仍舊不忘罵道,“旁人識文斷字通讀文章,便是為有今日,雖說你小子乃是荀脈中人,可得此良機,一早就可平步青云,偏偏要自降身段,撈得個八品最末的官階,何其糊涂。”
但荀元拓卻是并未辯解,只是輕聲嘆口氣,緩緩講來。
“先生心意,徒兒怎能不知,荀家雖說有一位荀相,但徒兒這一脈,分明是棄脈,與其說是逐出皇城,不如說是逐出這荀家主脈,想來比起那些個尋常世家,敵意更足。”
“如今按說我與圣上討得個三品官階,亦是不難,畢竟傾己所能對出飛花六百,前朝今代亦是難有,不過如此一來,那位荀相的手段,只怕即便是師父耗費無數心力,也難抵擋。一來初踏仕途,并不曾深諳官場中事,當然難以應對宦海當中爾虞我詐,請君入甕,縱使有先生在徒兒身后撐腰出謀,但畢竟不可時時照拂,如何能應對自如。”
“二來借此時機,同圣上表明一番心跡,那等才步仕途便鋒芒畢露,恨不得滿朝文武皆交口稱贊的俊彥,到頭來大多難得善果,更莫說如若荀相處處針鋒相對,圣上雖是頗器重徒兒,但與荀相相比,分量仍是微不足道。”
隨荀元拓言語,原本神色陰沉的周先生,亦是將原本頗有些過火的陰郁色,亦是漸漸平復,轉為欣慰。
“想不到我這徒兒,眼下竟也是能耐住胸中那般得意氣,許多人言說戒驕戒躁,恨不得將這四字刻到眼中,但當真立身此境之中,卻早已將所謂城府心性拋諸腦后,更莫說是一國天子把臂同游器重有加。方才所言兩條好處,其實還要添上四字的好處,徒兒不妨自言。”
“以退為進?”荀元拓挑眉。
“且是步步為營。”周先生笑意爽朗。
窗外夜色正濃。
窗內二人,對坐飲茶。
“師父如若接任學宮講學,恐怕亦要受那位荀相壓制,徒兒遠離京城前去別地赴任過后,恐怕其手段更是層出不迭,防不勝防,而今看來,徒兒倒當真不曉得師父究竟為何偏要去往學宮。”
荀元拓恭敬替周可法添過茶湯,皺眉不止。
依自家先生的性子,莫說是區區六品末里的官職,即便是當朝一品,恐怕自家這位極疏懶的先生,亦不愿去勞心費力,一路由打青柴抵達納安,除卻授學之外,多半皆是躺倒車帳之中蒙頭酣睡。如此疏懶之人,豈可圖這六品微末官職,更莫說似乎原本就與荀相多有過節,處處受制。
而周可法不曾答復,放下杯盞,轉而問起面前公子,嘴角噙笑娓娓道來。
“先前在宮中遇上的那兩位中官,為師聽你講起的時節,便覺得有些蹊蹺,即便是尋常兩位中官,都能脫口而出因材施教,由擅取士這幾字,更是覺得重文抑武不妥,朝堂之中無數頭腦靈光之人,豈會不知?”
“換句話說,其實人人皆能看出不妥,寒門世家二者之間,早晚有一日要因此事鬧個雞犬不寧,而為師對天底下世家,并無半點好感,反倒是厭煩之極,世上可無世家,但不可無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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