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 暖泉宴-《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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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說得在下心頭熨帖。”
兩人皆是狠狠將眉頭皺起,望向身后那枚雕鏤甚好的立柱,神色變幻不止。
那位衣衫講究的公子頗不好意思走出,靦腆笑笑,沖兩人拱手行禮,如何瞧來,都是于集市中最勾動未出閣女子心神的那般富貴公子,全然不似宮中人。
“皇宮內院,如何混入閑雜人?”胸前繡桃花的中官蹙眉,緊盯這位公子,雖說有些面熟,倒當真記不得曾在何處見過眉目,但依舊是冷聲開口。
那公子有些愕然,略微思索片刻才答道,“那日老魚湖中對飛花令,在下亦曾撐船對過幾對,方才聽聞二位提起那位狀元郎,還以為是宮中有人瞧不得在下這等只知舞文弄墨的讀書人得勢,傳出不少風言風語,才留過些心眼,尋思著偷聽個三言兩語,實在是愧疚。”
聽聞此話,二人倒才放下心來,老魚湖飛花取士,倒也并非只取狀元榜眼探花郎,如是腹中文墨重者,亦可謀取份不高不低的官職,雖遠不及狀元郎那般,入仕時節就平步青云,但終歸亦與尋常寒門士子不同,當真可謂是魚躍龍門。
這場冬時大宴,雖多半是為那飛花六百,腹中墨水猶如傾五湖三江的狀元郎預備,但終歸還要捎帶請來些一同入仕的尋常讀書人。
歷來春風起時入仕,取春風得意馬蹄疾之意,再者便是冬來事事繁忙,唯恐初到任上,應對不及,何況宮中這位最喜與文墨大家把臂同游的天子,總歸也要趁著這冬來不曾開春的時節,多與此等這些年輕俊彥親近一陣,權當解解心頭文癮。
聽到此處,胸有桃花的中官才略微松過口氣,斜眼打量打量那位公子,后者臉皮上頭笑意和緩,擺明非是那等城府奇深的人兒,于是板起一張面孔,“即便是圣上器重你等這些位寒窗苦讀多年的寒門士子,亦要曉得皇宮當中的規矩,偷聽我二人言語,起碼莫要外泄,免得無端生禍。”
那公子嬉笑,又是微微行禮,口中連連道來,“自然知曉自然知曉,入宮之前已是有位權傾朝野的大人同在下講起過,雖說禮數規矩繁冗了些,但用也能記在心頭,不敢忘卻。”
“但在下倒是有些疑惑,為何中貴人尤其對文人敵意頗大,此事若是不曾聽您老解惑,恐怕小人心頭總有疙瘩未解,還望您細細說來。”
中官冷哼兩聲,“誰人不曉得古往今來禍亂朝綱,禍國殃民者多是文人?何況不少庸碌之人,不過憑借那點生來靈光,熟記所謂圣賢文章,便膽敢自言是通曉古今學問,可憑這般本事為官,往往庸庸碌碌,更別說能成半點功績,最是惹人厭煩。”
一旁年紀尚小的中官聞言,連忙拽拽此人衣袖,低聲提點道,“我等不可妄議國事,更不允隨意褒貶朝中官員,已是犯戒,大人千萬莫要再言。”
公子愣了愣,若有所思點頭。
“那依中貴人看來,理應如何取士,能算才盡其用,人善其職,致使整座上齊朝堂蓬勃直上,境內百姓富足安定?取士一事歷來困人心思,千朝萬代之中,似乎從來無人能將此局破開,大人如有設想,不妨暢言。”
“因材施教,由擅取士。”中官低聲道出一句,卻并未有細說的意思,而是有所忌諱,再不愿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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