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別陰見陽-《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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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病榻當中的少年,分明是自個兒起身,雖是面皮上病色未褪,可言語聲中正平和,底氣漸足,哪里還有前幾日脈象微弱的姿態。行醫多年,劉郎中見過不少送醫耽擱時辰,枉死之人,卻鮮有起死回生者,故而一驚之下,手頭酒壇落地,當即便是炸碎。
屋中兩人,誰也不曾瞧清原本趴于床榻邊沿的女子身形,似乎只是剎那之間,轉身抬步,拔刀出刀,刀尖距郎中咽喉,已然貼合,戛然止住,不曾再近。
滿屋寂靜,唯余刀身震顫嘶鳴。
可憐劉郎中才收一驚,再遇一驚,醉意當即清醒,而后便軟倒身子靠于醫寮門旁,不省人事。
“溫姑娘何故如此?”云仲亦是受驚,蹙眉開口問詢,才欲掙扎起身子,便又是周身無力,只得略微挪挪身形。
少女木然,緩緩回頭時節,卻見少年已是自行坐起,略微眨眨雙目,才回過神來,撇去手中刀,一時險些未曾撐住身子。
五六日不曾合眼,粒米未進,饒是體魄再強,亦是抵擋不得周身疲累虛浮,勉強立起身來艱難笑笑,“師叔此番負創,可是叫小輩好一番苦等,勞心費神,日后定要煩請師叔彌補些,才算是不曾白費心力。”話雖如此,可溫瑜面皮笑意,卻是多有凄然,當日分明已是布下小陣二三,但山上時節修行過于疲乏,竟是不曾醒轉,袖箭響動與兵刃磕碰,皆是不曾醒,直到街外劍氣呼嘯聲起,才猛然驚夢,斬盡檐上蒙面者再去攙扶云仲時節,后者已然是難探鼻息脈象,通體紫青,于秋夜當中周身冰涼,近乎身死。
大紫鑾宮中清凈無事,且雙親皆明事理,溫瑜打小便是伶俐,極為懂得長輩心思,再者修行天資高絕,此前十余載,難見懊悔,而今卻是一朝飽足,急催快馬攜云仲前來此處落腳尋醫,乃至不惜憑刀劍逼迫郎中,如今終是長長吐出口濁氣,眉眼神采潮落,驟然松懈下來。
少年斜靠病榻墻頭,定定看向疲累清減的女子,分明是偷得一條性命,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末尾只是平和答道,“溫姑娘如此,日后必報,這多日以來,辛苦姑娘。”
溫瑜擺擺手,淡淡笑笑,旋即回身,略微摁住那劉郎中鼻下,僅是兩息之間,后者已然清醒,并不起身,而是斜靠到醫寮門旁討饒,顫聲道,“女俠便放老朽一命又能如何,前幾日那少俠情形危急,女俠心頭焦急便罷了,如今既然是已起死回生,您老便收回刀去不成?這許多日來即便老朽不曾用起什么靈丹妙藥,鋪面當中能易千錢的名貴藥材,亦是從不吝嗇,皆盡熬作湯藥令少俠服下,縱使不曾通宵達旦,也算有幾分苦勞,總不能成天將刀尖擱在老朽脖頸處不是?年歲漸長,老朽的確是受不得這般驚嚇,還望您老高抬貴手,允條生路。”
云仲苦笑,這位郎中恐怕這幾日來,的確是吃過不少苦頭,溫瑜平日性子和善,但若遇大事,鋒銳盡展時節,就連三師兄那等潑皮性子,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如銅豆入釜,如何蒸煮皆是難以奈何,一張面皮如澆金覆鐵,瓷實得很,對上心火隱生的溫瑜,亦是要吃癟,更何況是如今這般時節。但念想至此,少年心思無端卻是有些樂呵,亦不出言,反倒是翹起嘴角觀瞧,一字不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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