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裂井-《酒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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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童聲起,云仲原本平和疲累面容,亦是緩緩端正,瞧見那孩童仍舊朝自個佩劍看去,一時怔怔,也向佩劍看去。
欽水鎮水君親手開爐,又命親傳弟子敲過千百錘,再投云仲和瀾滄水于爐火當中,一并熬煉許久的一柄佩劍,又豈能是尋常凡物,劍吞當中水火兩紋交纏疊縛,隱生輝光,劍鞘雖是極素,繞亂紋蟒皮,但總歸道蘊天成。落在旁人眼中,不過是枚吞口略微奇巧的尋常佩劍,但落在那孩童眼中,似乎勝卻萬千心頭喜,東村竹馬,西城蟬蛻,還是市坊之中糕點糖球,都比不得眼前這柄古怪物件。
漢子仍舊是心有忌憚,輕撫孩童腦門溫言道,“若是想練,勤學好問肯下得苦功,來日定能有柄自個兒的佩劍,此劍乃是這位小哥所有,莫要摩挲太久。”
孩童雖說仍舊是不舍,但眼見得便是打小明理,乖乖點頭收起兩手,只是雙目仍舊往那枚長劍上看去,滿眼歡喜。
直到剩余幾位江湖漢皆盡將姓名錄罷,云仲才站起身來,舒展舒展腰肩,同一旁站立良久的葉翟埋怨道,“早曉得這活計如此累人,自然不會接過這茬,唯有此時節才可覺察出讀書人平日里,雖不動四體,但亦是勞心費神,比起練劍習武絲毫未有輕快之覺。”
葉翟勾起唇角,“那云少俠以為,在捏山門之外枯坐一日,究竟有無所獲?如若是覺得未嘗有丁點明悟所得,那在下便許給少俠些許銀兩,權當做今日辛苦錢。”
少年不置可否,掃一眼黑衣葉翟,“果真還是原本那身衣裳合適,黑衣白發最是不相稱,擱在話本里頭,十有八九便是壞角,到頭來總要叫話本中一路打到武道高處的角兒揍得奄奄一息,兩手顫顫嘟囔句大業未成,而后抱憾身死,費去半生積蓄的家當還要叫旁人拿去,作為日后升境成名的墊腳石。”
云仲大小雖未曾讀過多少話本,可閑暇時候總要從小鎮中書攤里挑上那么幾本,日久天長,讀過的話本極多。但書中那些位或是仗劍或是抄槍的少年郎,的確歷來都是憑他人貴,三天兩日便能由打旁人手中奪來枚稀罕物,逢兇化吉,斬盡諸邪,雖說俗了些,可讀來的確叫人心頭舒坦。
“誰說不是,”葉翟覺得少年這說法頗為有趣,故而神色比起方才,又輕快了數分,悠悠講道,“天底下互為墊腳基石,本來就是天理循環,有人借他人勢而成,就自然有一日旁人借自個兒積攢的大勢再登高,世上習武者如此,習文者亦是如此,終歸是逃不過,那些位寫話本為生的閑散人,如此看來的確是有些門道。”
一旁溫瑜無奈搖頭,自家這位小師叔除卻練劍碎嘴之外,最喜讀話本,當初觀劍氣悟道傷了本源,難得騰出幾日閑暇,便接連由打山門書樓當中接連借出數冊話本,雖說瞧來頗有些囫圇吞棗的意味,讀得奇快,不過到頭來的確是令少年眉開眼笑。溫瑜亦是瞧過幾冊話本,可每讀過三兩日,總覺著滋味差些,故而至多是耐著性子將其中三兩卷精髓文章讀罷,便棄置不顧,全然無云仲那般癡迷。
“話說回來,門主夜里如此打扮,難不成是要出門比斗?”云仲挑眉,瞧著葉翟這身玄黑短衣,頗有些好奇。
錦衣夜行者少,但江湖里著夜行衣外出的,的確不在少數,趁暮色行事,無論打家劫舍或是抽刀殺人,最是便利。
“同人談兩件事而已,只是許久不曾下山,早已變為了那等不爽利的人,不愿露相;再者拜會之人來頭甚大,讓人瞧見,總要生出些麻煩來。”葉翟不以為然,由身后摸出頂斗笠,將滿頭白發束起,盡數遮掩于斗笠之下,咧嘴笑道,“這滿頭鶴發想不被人辨認出來,確是極難,不過既然是有要事相商,當然要盡力遮掩一番,本是武林過街鼠,縱使長夜多避嫌。”
“不過在此之前,仍有件事要拜托少俠,替在下試上一二。”黑衫門主朝素白山路看去,除卻無縫無隙夜色以外,樹木山石,花草枯葉,皆盡慘白如晝,沒來由便是心頭有些厭煩。凡景致再好,瞧上十日便不復驚異,百日習以為常,十載煩悶,百載則是瞧之心頭便厭惡得緊。
庭院之中,唯余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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