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真要是在用劍上毫無丁點的天賦,我師父在我這,大概永遠都只是位尋常的茶館掌柜,怕是等傷勢痊愈過后,就悄無聲息從鎮子上離去。我大抵也會如鎮子當中許多漢子那般,出苦力攢銀錢討婆娘生娃,再見自家兒女生娃,也或許歲數再長些,腰里掛著把不知從哪撿來的破劍,扒在江湖的門檻前朝里頭張望幾眼,沒準還要搭上些不可承擔的本錢,最好是能剩下一條命來,可不論如何,憑我這身生來像個荒田,長花長草偏偏不生稻麥粟豆的經絡,斷然是見不到鄉間只存于話本里虛無縹緲的修行道。” “師父從來不看好的,實則是我這性情。你李福順,你步映清,或許都用不了多久,即可從這枚竹哨里悟出氣谷宗看似細枝末節,實則卻為根本的獨到劍氣是怎么一回事,我自然也能看出個大概,宋前輩這枚竹哨,壓根就是將字拆為一橫一豎,借此讓人能夠窺見傳承根本,可要放在以往的我手里,八成是要猶猶豫豫,生怕所悟有錯漏,或者誤入歧途,時隔許久都不會遞出這劍。” “若我生性不是這般別扭,而是如幾個師兄那般,何至于境界不上不下,劍也沒練個脫胎換骨。” 才吃了一碗米粥,云仲就端起烈酒,灌酒兩口,瞧著步映清神色有變,頓時失笑,朝姑娘晃晃酒壇,意思并非是借酒澆愁,而是一時嘴饞,咽下兩口酒后使袖口隨意擦擦嘴。 “師弟,我生來駑鈍,學東西向來是不快的,連學堂里頭的周先生,都曾直言我不是什么讀書的材料,定性太淺,心思太雜,悟性馬馬虎虎,卻難以補救其余兩樣,甚至愚笨到不知道怎么討心上人喜歡,以至于落得現如今,應當做的事未曾做好,應當留的人不曾留住,如今念頭通達,倒是打算換個不那般累的活法。” 這次,李福順放下往日隨意的神情,仔仔細細向云仲臉上張望半晌,連云仲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使手掌用力搓搓臉頰,“我臉上有東西?” “一直有啊,從沒擦干凈過,你自己不知?” 瞧著一臉呆愣的云仲,道童無言,相當無奈拍拍云仲,“往常呢,師兄都是一臉的苦相窮相,現在倒是少了些。說清楚些,這世上算計驚人的,從來不少,不管是你家師父,還是我那師父,倘若是心智不濟,哪能活到現在,不過僅僅有一門功夫,師兄你學不來,就是臉皮厚,但不是時時刻刻臉皮厚。” “端著張臉,心事都寫到臉上,但貧道總是好奇,你寫到臉上的心事,為何大多是愁苦思索,發自內心歡喜,卻這般少?” 這下換成云仲無言,默默思索片刻,覺得有幾分道理,不過再想道童所說的苦相窮相,于是將雙眼歸到一本正經的道童臉上,字正腔圓。 “我心情好,別逼我扇你哈。” 二人相視一笑,似是放下千斤重擔。 李福順自然沒隱瞞這兩封書信的來頭,將書信遞到云仲手上,便躡手躡腳打算搶過云仲手頭酒壇,仍是遭識破,倒也沒多少氣惱,指著兩封信件,朝正在吹粥的步映清點頭,“論心思,咱都不如師兄深,這書信只能解一二,卻不知全貌,都是一家人,師兄閑著也是閑著,正好答疑解惑,師弟正好學著點。” 第(2/3)頁